教育界近日瀰漫白色恐怖，中學畢業生就連在畢業照中做手勢支持「五大訴求」竟也被打
壓。《蘋果》收到一群來自中華傳道會李賢堯紀念中學的畢業生投訴，指控有攝影師擅自
修改畢業大合照，打壓學生言論自由。因不少學生拍畢業照時舉起寓意「五大訴求，缺一
不可」的「五一」手勢，但攝影師竟「P圖」，至少把5名學生的「五一」手勢竄改成「四
二」手勢，令五大訴求「消失」。有家長後來幾番追究攝影師及取回原圖，卻不得要領，
對方更辯稱改圖「是學校的指示」，家長不禁批評學界失自由，「連一個手勢都容納唔到
！」

「影呢張相嘅每一動作，每一個表情，都係代表緊我哋自己嘅諗法，但係你依家係強行修
改咗我哋嘅諗法囉！」C同學（化名）是應屆中六畢業生，她憶述畢業照拍攝當日時，全
級超過110名畢業生商討後決定在影俗稱「Q版」的團體照時，幾乎全班舉起寓意「五大訴
求，缺一不可」的「五一」手勢。然而在第一張「Q版」拍攝完畢後，卻遭攝影師阻止再
次舉起「五一」手勢，「個攝影師見到之後呢，就開咪話 『同學！各位同學留意！老師
話唔好做五同埋六個手勢喎，Iron Man都唔好做啦！』」其後在拍攝第二張「Q版」時，
儘管有同學妥協改為做出「四二」手勢，但仍有同學堅持做出「五一」手勢，豈料拍攝後
攝影師竟稱：「嗱，各位留意啦，唔緊要嘅，因為頭先都有同學做咗，你嗰隻手呢可能會
同第二隻手換咗㗎喎！」

其後C同學在訂購前收到樣板相，不僅看見自己的手勢由「五一」被改圖改為「四二」，
相片中更是連一個「五一」手勢都沒有，顯然已被人「P圖」（改圖）。C同學大感訝異，
「咁當時的確係有同學做左『五一』呢個手勢去影呢張相，但係出到嚟張相係一個『五一
』手勢嘅同學都無囉！ 」有同學在社交媒體上批評「連一個手勢都容納唔到」，惟因是
一生人一次的畢業相，結果全級同學要無奈接受，「張相已經影咗，而且係我哋畢業相嚟
，唔買又唔係，所以我哋全部都有訂到呢批相，加上決定要買張相嘅時間好緊絀，所以冇
同學校爭論。」「我覺得真係好無奈囉！因為呢個回憶係屬於我哋㗎嘛！」

surprised，我就問：『吓？咁難度高㗎咩？』」C媽指女兒其實因為這件事感到十分不快
。後來C媽前後三次嘗試致電學校詢問有關改圖及攝影師資料事宜，卻遭百般推搪，「我
打電話去攞佢哋攝影公司嘅detail，聽電話嗰個係類似書記咁嘅校務處職員，佢係推得我
好緊要，話：『呢樣我真係唔清楚喎！』呢樣嗰樣。」

C媽直斥學校不負責任，質疑學校教學生弄虛作假，「如果佢哋未投身社會，未升大學，
你已經教佢哋造假，你學校用咩身份去同佢哋講道德觀念？點樣用一個教學嘅方法教佢哋
正確嘅嘢呢？」C媽指應屆畢業生今年因疫情，畢業相已成他們畢業年唯一的回憶，對於P
圖事件C媽認為完全不能接受，「成件事錯晒，我覺得完全係污點嚟，將佢哋今年僅餘嘅
回憶就咁抹殺咗。」

《蘋果》同時收到由同學提供，全程攝錄當天畢業相拍攝過程的影片，確認當時有超過
110學生及30名老師影大合照。影片中清晰可見當時全級大部份同學一度齊做出「五一」
手勢，其後攝影師兩次開咪阻止同學做出「五一」手勢後，仍有一部份同學堅持做出該手
勢。而本報翻查由同學提供之相片，當時有做出「五一」手勢的學生在相片中的手勢已全
被「改動」，變成非「五一」手勢，有同學的手更出現六隻手指。至少有5名同學最後被
改圖（見圖），而全級大部份學生一起做出「五一」手勢的相片亦消失不見。

後來記者與C媽一起致電負責拍攝班相的攝影公司傑誠數碼製作查詢有關P圖事宜，負責人
梁先生承認相片是由他們負責拍攝，當記者問及是否有未修改原圖可供C媽退換時，梁先
生堅稱：｢無原圖㗎喇已經！呢張已經係原圖嚟。」後來C媽明言手頭上有充分證據證明
相片被P圖，梁才改口稱：「（改圖）係學校嘅指示嚟，我哋都係跟指示做嘢。」其言詞
前後矛盾，如信口雌黃。梁先生當時辯稱，一般學校都會有指示禁止一些手勢如粗口手勢
，但C媽反駁「五一」手勢非粗口手勢，並質問攝影師是否協助學校抹殺學生回憶時，梁
只能不斷重複回應自己只是「跟order做嘢」。C媽聽到後怒斥攝影師做法沒有原則。本報
亦曾經嘗試到學校了解P圖原因及情況，惟截稿前學校未有回應。

大律師李安然指，若畢業相被P圖竄改，相片賣家有可能違反合約精神，即是提供不合乎
買家期望的商品，相片買家有權向賣家要求換貨或退款，如賣家拒絕，買家則有權向賣家
提出民事訴訟。然而在班相攝影的情況下，由於學校可能會因替學生尋找攝影師，因而成
為相片擁有人、即學生購相的直接賣家。故學生在此情況下如要追討原相，須釐清到底是
攝影師還是學校才是交易中的直接賣家，然後才可向該賣家直接追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