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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是前幾天聽來的

苦主是我的忘年之交老樹哥

他那天突然找我喝酒

見了面他一副賭博輸一億的表情


我們邊喝邊聊，多半是他在說我在聽

他說他投資黃金賠了很多錢

之前買的日本不動產也因為日幣貶值大虧

反正就是講一些不如意的事情

三瓶麥卡倫他喝了兩瓶半


酒喝完了，他也有點不省人事

我想反正這是他家，大不了等等我留個字條先離開

就在我寫字條的時候，突然老樹哥哭了起來

一個中年男人在我面前哭，我實在不曉得怎麼安慰好

如果是個年輕女孩那事情就很簡單..


「有什麼心事說出來，不要自己承擔。」我勉強擠出這句話

片刻後，老樹哥緩緩道出了他真正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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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歲出頭的老樹哥之前到美國遊玩

邂逅了一位年輕女孩

是個台裔女生，在美國出生、成長，有個中文名字叫夏潔



很快他們決定交往，雖然是遠距離，但每天透過視訊聯繫感情


老樹哥兩三個月就往美國飛

夏潔還在念書，心還不是很定，老樹哥有點擔心

他想想自己年紀也不小，也是該安定了

於是前陣子去美國找她，順便帶了一個 1 克拉的 Tiffany 鑽戒

在燭光晚餐後，俯視著紐約夜景

老樹哥求婚了，夏潔非常意外，非常非常


她流淚了..

又哭又笑地尖叫

她拒絕了老樹哥的求婚

老樹哥非常錯愕，激動逼問為什麼，是不是嫌他老??是不是嫌他人不夠好??

夏潔不願意回答，後來看他非常難過的模樣，終於吐露了真相


原來..

夏潔是個變性人

老樹哥聽到這個回答，他笑了

怎麼可能有那麼荒謬的理由

他已經和夏潔上過床，他怎麼可能沒察覺對方是個變性人?!

「事實就是如此。」夏潔斬釘截鐵地告訴他，「所以你考慮清楚。」

「我不相信！我們現在就去開房間！」激動的老樹哥拉著夏潔直奔旅館


經過仔細的檢驗

老樹哥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夏潔只願意在昏暗的環境下做愛

他頓時之間五味雜陳

看著夏潔秀氣的臉孔、曼妙的身材，他是有反應的

但內心隱約有一股抗拒在和他的慾望拉扯

最終他還是臣服了，他再一次從夏潔的身體獲得高潮


隔天早上，夏潔醒來的時候，發現無名指多了一個鑽戒

老樹哥做出了決定

他決定和夏潔結婚

「我們去見妳家人吧。」老樹哥一旦下定了決心，行動一向很迅速

夏潔當然還沒心理準備，但老樹哥的霸氣全開，不由她分說

逕自訂了飛往加州的班機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夏潔也心一橫，好吧！都交給老樹哥去處理

倆人來到夏潔家裡，夏潔的父親與老樹哥年紀相仿

夏爸爸個子不高，是個相當斯文儒雅的紳士

他一見到老樹哥，還不等待夏潔介紹，臉上表情遽變

「爸，你們之前認識？」夏潔也察覺有股不尋常的氣氛

「Joyce，妳說這是妳的男朋友？」夏爸爸口氣相當嚴峻冷漠。

「是..他就是我男友，他雖然年紀有點大，但人很好，成熟、體貼、包容」


「我知道了，Joyce，妳先把行李箱拿去房裡放著吧」夏爸爸示意夏潔先離開

夏潔非常疑惑，但聽了爸爸的語氣，不敢多問

老樹哥更是摸不著頭緒，留在原地戰戰兢兢

「樹生，你認不得我了？」夏爸爸盯著老樹哥問道

老樹哥急著搜尋腦中印象，依稀彷彿有點殘影，但就是抓不準


「這樣比較容易想起吧？」夏爸爸撕下鬍子

啊?!

是..是..是妳?!

老樹哥經歷了夏潔是變性人的衝擊，又突如其來遭到如此打擊

終於挺不住，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原來，一切要從 20 年前談起

那一年是 1993 年，初夏的時候台北舉行了全國反核四大遊行 (不知不覺已過 20 年)

老樹哥當年還是大學生，也加入了遊行隊伍

當時學生是走在最前線，政黨人士反而是跟在最後頭

就在這樣的場合，老樹哥認識了一位蠻聊得來的俊俏小生 Shock


Shock 常常把 Rock 掛在嘴邊

嚷著要改變世界

「改變世界就從改變台灣開始！」Shock 喝醉的時候總是胡言亂語

Shock 的女人緣很好，女生喜歡俊俏的男生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但是 Shock 身邊的女生常常換，讓老樹哥有點吃味

「羨慕什麼啊？白痴耶你！你都不曉得你自己多有優勢」

「什麼優勢？」老樹哥根本不覺得自己哪裡強

「是男生就是優勢，懂吧！」 Shock 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比了個 Peace 手勢


那個夏天他們打打鬧鬧，一起約社運認識的女生去海邊

Shock 晚上摸進去女生房裡，老樹哥只能隔天聽 Shock 吹噓怎麼搞的女生死去活來

某次參加完環保團體舉行的抗議活動，倆人去喝酒聊理想

喝一喝時間已經很晚，Shock 住外縣市，老樹哥自己在台北租房子

很理所當然的邀 Shock 回他家睡一晚


「大家都男生，一張床擠一擠吧」老樹哥倒是很豪爽

Shock 不太想，但是老樹哥住處地板蠻髒的，實在不適合打地舖

於是兩個人擠在一張單人床，Back to Back

老樹哥精神倒很好，一直嚷嚷什麼台灣遲早要變天，時代在改變

Shock 有一搭沒一搭，有點怪怪的


「你今天很奇怪喔？身體不舒服？」老樹哥突然關心起 Shock

「沒啦，聽你講這麼多，覺得台灣好像有點希望，可惜我就要離開，不能親眼見證」

「什麼？你要去哪？留學？」

「嗯啊。我成績那麼好，這很意外嗎？」Shock 口吻還是一樣欠揍。

「真好耶！我也想出國啊..」


「埃，我跟你說」老樹哥轉身面對 Shock

見 Shock 不理他，老樹哥推推 Shock 肩膀

「幹嘛啦！你精神很好是不是？再來喝啊！」 Shock 轉身和老樹哥面對面

老樹哥突然沉默下來，靜靜看著 Shock

「幹什麼？現在是要告白是不是？」Shock 看他怪怪的，有點提防

「埃，恭喜你。」老樹哥很誠懇地說


「......謝謝。」Shock 鬆了一口氣，正準備要轉過身去睡覺，冷不防卻被老樹哥抱住

「幹什麼啦！你很怪耶！」

「哈哈哈！看你緊張的，鬧你的啦，我只對女生有興趣好嗎」

Shock 被鬧不爽，一個翻身騎上老樹哥，手指在他身上四處亂擰

「幹幹幹！！很痛耶！！你是女生喔，用手指這樣捏人」

「我是啊。」Shock 給了老樹哥一個「你這白痴現在才發現」的笑容

(原來老樹哥從以前就對性別判斷力很差)



好死不死的，老樹哥一聽到 Shock 說她是女生

竟然就這樣勃起了

Shock 感受到身下的老樹哥異狀，罵了聲「色鬼」，卻不急著離開

「你..不是常常羨慕我跟很多女生要好？其實..我很累。」

「喂！妳累什麼啦，欠揍！」

「你不懂啦。你有做過愛嗎？」

「呃..呃..」

「看你支支吾吾就知道還是處男」

「不然妳是經驗豐富？」




「你想和我做愛嗎？」Shock 表情不像開玩笑

「什麼？！」

「不要讓我講第二遍，不回答就當你想」

老樹哥在腦海播放起 Shock 的身影，原來..難怪..

老樹哥知道 Shock 是女生後，心情反而輕鬆很多

那一個晚上，Shock 在上面主導一切，老樹哥還來不及真正享受到性愛的美好

就已經射了..


然後，很快又硬了

第二回換他主動出擊，用上了黃色書刊裡的絕招，三兩下還是被 Shock 解決掉

「埃，妳..」做完之後，老樹哥從背後抱著 Shock

「怎麼樣？還想要第三次？」

「沒..妳到國外要保重，要跟我說住址，我會寫明信片給妳」


之後老樹哥再也沒有 Shock 消息，也聯絡不上她

直到 20 年後，才意外在美國加州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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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了老樹哥說了落落長一段往事

敏銳地心思立刻猜想到..

「夏潔該不會是你那天晚上播的種吧？！」我忍不住驚問

「很遺憾..」老樹哥露出落寞的表情

「什麼！？你真的和親生..」

「很遺憾夏潔不是我孩子！」

啊？！啊.....


「那你是在遺憾什麼？」

「如果夏潔是我的孩子，或許我就能毫無顧慮選擇 Shock ..」

「Shock.. 不是變性成男生了嗎？」

「所以我現在很亂很掙扎啊！！！」老樹哥再度崩潰哭喊


「那個.. 不好意思，我好像喝多了，先走了」

我頭也不回趕緊關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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