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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苦思這則故事的標題
讓我心思一變再變，改了又改
因為我想敍述的不光只是靈異的體現
而是這段經過會蘊釀出來的感觀

我喜歡聽故事，也喜歡想像
聽到故事裡的情節，我會自己編織場景，畫面
就像少年PI最後主角對聽故事的人說 "現在，這故事是你是的了"
很有趣的一句話，每個故事在每個人心裡產生的共鳴是不同的
而在每個年紀，每個成長階段體會到的點也大不同
其實很多人都會聽故事，但不見得會講故事
畢竟聽跟說，在某種程度上不是一回事

聽是一種吸收
不論你面對的是朋友、老師、傳道者等等，你只需要聽，你便會取得你要的
而說，是一種自我體會的呈現
從聽到說，你必會在心裡產生一個循環，頡取你所聽到的重點，消化成型
繼而轉化成起、承、轉、折及語氣的搭配，變成你所想要呈現的
這不容易，我也還在學
如果我有說的不恰當的地方，也請別見怪
那麼就請你們來 聽/看 我的故事吧


============================ 懵 懵 懂 懂 分 格 線 ==============================


大約是25、26年前，我小二
這晚是暑假過後的第二個假日，明天又是禮拜一要上課了
我跟我哥二個早早就被老媽趕上床睡覺
大概是九點，那時候生活很單純
沒有電腦，沒有手機，連電視也只有三台可以讓我們二兄弟看
對現在來說，很難想像如果回到那年代
我會如何渡過，應該會悶到發慌吧

那晚家裡來了電話，我被那聲音給吵醒
因為只有客廳有電話，要接電話就要起床去客廳接
隔了許久，房間門打開了
我爸走了進來，一句話也不吭的就站在我們的床頭搖醒我們
我們二兄弟不明白我爸走進來要幹嘛
只說了舅公出車禍，要我們衣服穿一穿去醫院

等來到醫院，我跟我哥都不明白為什麼要來，怎麼了
這裡好奇怪，為什麼這裡的人都那麼忙
小小年紀裡不懂什麼叫車禍，不懂大人為什麼要這麼慌張
二兄弟坐在急救室前的小椅子打打鬧鬧，大人也無心理會
畢竟還是小孩子，沒一下子二個就睡意沉沉
直到我爸搖醒我們二兄弟，載我們回家
結果等我睜開眼，車子來到一處荒郊野外
來到這裡幹嘛咧，才知道我爸來吃蚵仔麵線
這個很玄，為什麼我要說荒郊野外
其實我跟我哥根本沒下車去吃，二個都在車上睡死了
我只知道我在車上睜開眼時，有一台小貨車，上面掛個牌子，寫著蚵仔麵線
現在想想有點類似像當兵會遇到的小蜜蜂
小貨車旁放滿一堆餐桌，而在週圍卻是一堆長滿比人還高的草堆
除了小貨車自備的燈以外，往後一看，什麼也沒有，看來看去也只有草
我小時候一直沒有問我爸，為什麼蚵仔麵線要開在那種地方，而且人還不少
這在我幼小的心靈裡是個未解的迷

隔天，一如往常，上課的上課，上班的上班
舅公出車禍我一點也沒有往心裡去
傍晚回到家，我爸大概沒有上班
一開了門就看到我爸坐在客廳
小時候印象中的爸爸，是非常威嚴的，完全不能反抗
稍有一不注意太頑皮，肯定是被修理到半死
可是那天，我卻看到我爸坐在椅子上哽咽
我也不敢問，只能走到媽媽身邊問怎麼了
媽媽只說了，舅公去世了
這時候我才對生與死的情景有了感覺
原來，死是一件會讓人心酸、心痛的事
但我不是因為舅公的死感到難過
而是看到爸爸第一次在我臉面真情流露
小孩子極容易受到大人的情緒感染
懵懵懂懂的我，這樣的感受第一次發芽

當晚，我跟我哥一樣上床睡覺
過沒多久，我爸進了房間跟我們二兄弟說話
但還沒說話前就已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
在我還在發愣的時候，我爸同時開口跟我們二兄弟聊了起來
這位去世的舅公，是我爸小時候的玩伴
雖然我爸稱乎他為舅舅，但實際上卻比我爸小一歲
二個人親如兄弟，雖然我爸家裡後來搬來台北
但二人感情不變，仍然常常聯絡見面
我印象中只要我爸帶我們去找舅公，心裡就是高興，為什麼
因為舅公就是把我們哥倆當親生兒子在疼
要玩具有玩具，要汽水有汽水，要去哪裡玩馬上就帶我們去
有時候甚至我爸還會跳出來說，你太疼這二個了啦，小心竉壞
舅公每次都會笑著說，有什麼關係，我不疼誰疼之類的話
還曾經為了帶我們哥倆去玩水跟我爸吵架
這時候，坐在床上的我，這些種種回憶才湧上心頭
這樣疼我愛我的舅公，沒了～不在了
開始嚎淘大哭，拉著我爸的手說 "舅公在哪裡，我要舅公"
我爸也跟著我一起哭，說著 "舅公沒有了，舅公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我哭著說 "我也要去，我要去找舅公"




======================== 抱 歉 分 格 線 ========================




抱歉，打到這裡我已經難以自己了
眼淚不自覺流一堆，等等要上班，我不敢再多打了
本以為過那麼多年，那種感覺已經忘卻
誰知道用打字的方式把故事呈現出來
那種感覺像海浪一樣，一波一波的打在我心頭
原來我沒忘，只是壓仰
打這篇文章就像打開我心裡最不想對面的回憶
後續等我下班冷靜些會補上，抱歉






以下為九點五十分更新文章




==================== 難 為 情 分 格 線 ====================


我直接更新在原篇文章裡
感覺分篇看的有點分神
上一次分了三篇自己也覺得太多餘

有事做的確可以讓哀傷的感覺淡一點
但回到家想到還得繼續把故事說完
不免有點想逃離
沒想到我自己去戳到我最弱的一點，就是親情
記得有一年我去看一部片，他不笨他是我爸爸
你能想像一個大男人在朋友家哭的跟淚人兒似的
自此被朋友歸類為性情中人，真是情何以堪
姆～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但請准許我喝點酒，來把故事說完吧

有朋友問我為什麼題目要定 <麻雀、舅公> 呢
是因為舅公生前愛打麻將嗎？
然後愛孫心切，附身在我身上
使我在牌桌上無往不利，成為新一代賭神嗎
別瞎猜了，這種說法太出圈了
我就接著說故事吧








==================== 啾 啾 啾 分 格 線 ======================



在我哭我爸也哭的情況下
我哥也跟著一起哭了起來
一個男人二個小孩在房間裡開始聊著舅公的種種
我爸說著我們還沒有記憶前舅公對我們倆兄弟有多好
我跟我哥也說著舅公私底下瞞著我爸買給我們好多好多玩具
我爸一邊聽一邊哭一邊笑，還不忘理怨舅公怎麼好意思瞞我
聊到我們怎麼睡著的我不知道
只知道隔天醒來連著二天都不見我爸人影
媽媽說老爸去幫忙喪事

到了第七天晚上，爸爸開著車帶我們來到舅公家
一到舅公家，不是以往舅公熱情的跑來接我們
而是一座白色的靈堂，這場景讓我異常的陌生
我一下車，印入我眼簾的，是一張舅公生前的黑白照
我爸一下車就再也忍耐不住，馬上就淚流滿面了
我姨婆也走了出來，喊著我爸的名字
這樣的場面我從來沒經歷過
由於我舅公家不是鬧區，在那個年代還是算是偏鄉下
所以靈堂擺的很大
馬路巷道平常也不會有車進出，就算有，鄰居也會避道

我這時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看到靈堂對面馬路旁擺著一條木頭長板凳
就像是古裝劇裡客棧會出現的那種一樣
我一個人走了過去，就坐了上去
位置剛好正對著舅公靈堂上的照片
小小的心靈就想著，這就是去世嗎
去世了就不能再見面了嗎，就不能再說話了嗎
不要我不要這樣，我要我的舅公
我一個小孩子就在長板凳大哭
哭的異常響亮
我奶奶看到後，就小碎步跑了過來
一把就抱住我，說乖孫A ，麥靠厚
               (乖孫子，別哭喔)
你舅公誇丟嗯哉 A哇嗯肝，你麥靠厚
(你舅公看到不知道會有多心疼，你別哭喔)
可我依然止不住哭聲，一邊哽咽一邊跟奶奶說
"阿嬤，我以後還看的到舅公嗎？"
奶奶回我說" A啦，你舅公那麼疼你，A啦A啦"
小孩子畢竟是天真，聽到奶奶這樣哄我心裡還真的放下心來
但我仍然還繼續問奶奶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看到舅公"
奶奶看著我，嘴脣微抖著說
"只要你想到看到舅公，舅公就會來看你，但現在你還看不到舅公哦
 等你長大後，你就可以看到了"
這時候我就不依了，一邊哭一邊大喊著
"我不要，為什麼要長大才看的到，我現在就好想看到舅公"

這時候，直到現在我仍然無法釋懷的事發生了
一隻麻雀從天上掉了下來，正好落在我跟我奶奶坐的地方中間
牠落下來之後，跳在我的手背上啾啾啾的叫
我奶奶則是一言不發
我看著這隻天上掉下來的麻雀，不懂牠為什麼掉下來
我也沒有趕牠，還把牠抓起來放在手上盯著牠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麻雀啾啾啾的又飛走了
奶奶這時一隻手摸摸我的頭，一隻手摀著嘴巴的說
"你看，你舅公來看你了，他捨不得你一直哭，你要聽話好不好"
"那是舅公嗎？那不是麻雀嗎？怎麼會是舅公" 我不懂的問著
奶奶這時淚流滿面的說
"你舅公去世啦，他現在還不能來看你，看你哭成這樣捨不得
 只好變成麻雀來看你，懂嗎"
這時我也是似懂非懂，天真的以為所有的麻雀都是舅公變的
而老爸這時候走了過來，奶奶把剛剛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老爸說了
老爸慌張的張望天空，又低下頭來，不言一語擦了擦眼淚的進了靈堂







=================== 我 好 想 你 分 格 線 =====================



數年前，我當兵退伍了
比起小二那年我懂事了許多
而那一年的清明節，我爸在掃完墓之後
跟我們說，我們去舅公家看一下
我當然說好，而當時我已經大概有十年多沒去舅公家了
連我爸也少去了，我爸是說去了怕傷心

去到舅公家時，小時候印象中的景像蕩然無存
能開發的地方幾乎都開發了
不到幾年的光景，變的繁榮了起來
街道也比以前有人氣
套一句話說，真是恍如隔世
姨婆出來迎接我們，說實在我也不太認的出來了
但一開口卻是親切感依舊，一坐下來大家就開始話家常

但我無心於大人的話題
開口問了舅公牌位放哪裡
想去給舅公上個香，順便說說話
很久沒來看舅公了，有好多心裡話想跟他說
舅公的牌位擺在二樓
我便一個人走了上來
拿了三支香點了起來，便在牌位前拜了拜
才想開口說話，發現佛桌的旁邊有舅公的照片
我一看心裡一震
天啊，小時候看不覺得，長大後看
舅公長的跟爸爸真的是像
一樣的濃眉大眼，一樣的厚嘴脣
這張應該就是小時候坐在長板凳上看到的那張吧
我站在照片前，不禁回味著小時候
一邊看著我一邊笑了
我開始說著這幾年我都沒來看你，舅公不要生氣
現在我在這裡，舅公你看看我，我長大了
一邊說著我一邊又哭了
訴說著這幾年我經歷過的種種，開心的也講，不開心的也講
我摸著照片，淚已經止不住了，我對著照片說
舅公，我好想你，你在那邊過的還好嗎？



啾啾啾～啾啾啾
二樓的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飛來一隻麻雀
站在陽台的鐵欄杆上晃頭晃腦的

我開心的笑了
             舅公，你又回來看我了，對嗎!?






=================== 後 記 分 格 線 =====================



長大後，懂了點事
也懂了怎麼去查資料，才發現以上的事
在平常生活中會發生的機率太小了
所以我寧願相信是我舅公回來了
麻雀是可以被養的沒錯，但只限於剛出生的幼鳥時開始養起
但如果是野生的麻雀，別說養，連碰都碰不得
那件事之後我曾經遇過受傷的麻雀，我以為那是舅公
就想帶回家給牠治療，沒想到麻雀沒五分鐘就死了
老一輩的人說是咬舌自盡，我想不透為什麼舅公要咬舌自盡
為此我又哭了一場  
事實上原因並非是老人家所說的咬舌自盡
查到的資料上說突然死亡是由於緊迫症所造成
白話一點也就是被嚇死的
想一想也覺得內疚，再也不敢亂抓了

故事沒有令人覺得恐怖的靈異
但卻多了一點哀傷
期待飄點的朋友抱歉了
打完這篇，我也真的是哭夠了
把今年的量都流光光
還真沒試過一邊打字一邊流眼淚的
失戀都沒怎麼哭的我
竟然哭的那麼慘
下一次我會慎選故事的，再來一次我真受不了
謝謝你們耐心的看完，有機會我再來分享
※ 編輯: chinjoe 時間: 2013-03-20 21:56: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