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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嗯....開支票老是跳票= =
  這集惦惦好了，請大家慢慢欣賞<(_ _)>




==============================正文開始的分隔線================================

我們家住在彰化一個不有名的小鎮，

名產曾經是葡萄，後來在農會推廣下，

又增加了火龍果、蕎麥等。

喔，差點忘了最有名的是「扁食燕」，

那是用一層薄薄的皮，包住彈牙味鮮的絞肉，

感覺很像火鍋料，但是相當好吃！

家鄉的地標則是彰化監獄= =....

矗立在二溪路旁的甘蔗園中，

如果達文西密碼中的法舍認為，

羅浮宮前的金字塔，是巴黎臉上的一道疤；

那麼純樸小鎮裡的監獄，應該就是令人不快的疥瘡。



台中到彰化其實不遠，

但因為老家這邊沒有火車站，

唯一的對外交通工具，是當地人幹譙到爛的客運，

所以轉車花了許多時間。

回到家後，老哥發現我比他早回到家，

跟我打了個招呼，逕自走進廚房向老媽問安。

老媽的廚藝是我和老哥讚不絕口的好味道，

我和老哥的習慣都是，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先到廚房裡，

一一檢視老媽是否有拿蓋子蓋住菜餚，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捏一塊塞進嘴裡，

「媽媽的味道」大概就是如此，

那是讓我們得以成長茁壯，

十數年難忘的好滋味。



寒假對我們家來說，其實是個忙碌的假期，

老哥和我都在外念書，長時間不在家，

寒假往往都銜接著過年，

因此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灑掃庭廚、

除舊布新。



老媽年紀大了，所以我跟老哥的工作分配是，

白天我陪同老媽一同去上班，

幫老媽做事，而老哥則是整理家裡，

掃地、拖地、拆卸紗窗紗門清洗....

中午時分再到菜市場買老媽開出來的購物清單，

然後回到家挑菜、揀菜、洗菜，然後洗手作羹湯，

老哥下廚賣相往往不佳，但是味道總是出奇的好吃。


老姐那時正在淡水馬偕上班，

在工作量極大的呼吸加護病房工作，

連過年都沒得回家，

也因此往往都是老媽、老哥與我三人一同過年。


我們家鄉雖不靠海，但離海也不遠，

因此冬天時海風很大。

某天，一如往常的，

老哥好不容易把門口的落葉清掃乾淨，

看看時間，約莫早上十點，

便騎著我們小時後上下學的交通工具----

腳踏車，悠哉寫意的踏呀踏的，

騎到了鎮中心的市場。


鄉下的市場有別於大賣場的生鮮區，

到處都是小販的吆喝聲，以及討價還價的爭論聲，

可是也別有一番人情味，

買菜送把蔥、買魚送幾顆蛤蜊等等，

所在多有。


老哥打開老媽用日曆紙寫的「今日購物清單」

，對著相熟的菜販開口說：


「桃ㄍㄟ紐，挖今啦林袂底歹東啊半ㄍㄨㄣ、

  輝啊菜擠ㄌ一ㄚ嗯，啊夠五昂菜桃啊馬差不都半ㄍㄨㄣ，

  桃ㄍㄟ紐退挖ㄍ一ㄥ卡水A喔！」
(翻譯蒟蒻：老闆娘，我今天要青椒半斤、花椰菜一顆，
           還有紅蘿蔔也差不多半斤，老闆娘幫我挑漂亮一點的喔！)



"阿哩構來退拎目啊ㄇㄨㄟ菜喔，甲乖捏，

 來啦，挖家五龜條刷油啊，ㄓㄟ莉ㄊㄟˇ鄧ㄎ一ˋ吼拎目啊呷，

 ㄓㄟ甲撿空捏！"




「甘溫捏桃ㄍㄟ紐！」
(感恩啊老闆娘！)



老媽在這市場買菜已逾卅年，

大大小小的菜販幾乎都認識老媽，

想當然爾，常陪同老媽買菜的老哥，

也是大家熟悉的對象：



「阿俊啊~嚕來嚕演倒捏！啊洗當襲袂ㄍㄧㄢ˙婚啊？」
(翻譯蒟蒻：阿俊，愈來愈帥耶，啊是什麼時後要結婚啊？)


「喔~~阿俊啊，勾便ㄍㄟ興拉捏，緊吼阿博跨擠咧~」
(翻譯蒟蒻：喔~~阿俊，又變結實了耶，趕快讓阿婆看一下~)


老哥穿梭人群中，這種溫暖的問候讓老哥活力滿滿，

心頭暖呼呼的。

在市場中穿梭來回了幾趟，

總算把老媽的清單買齊，老哥將大包小包放在腳踏車的購物籃上，

正準備悠哉的踏回家時，

他愣住了，他看到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

正在前面的街口與魚販寒暄。

老哥不顧車子一旦失去他的扶持，

就會失去重心而倒下，

他只知道，他現在該做的事，

就是不顧一切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這段日子以來，修課期間兩人的種種互動；

怒斥自己頹廢日子時的直眉怒目；

以及那晚的如訴如泣，表明心跡......

每每午夜夢迴，

老哥才驚覺，怡在自己心中，

已狠狠烙下一個印記，

有些話，不吐不快！


十公尺....五公尺....近在咫尺！

老哥抓著那位小姐的肩，

硬生生轉了過來，

冏....認錯人了，

那位小姐不論是身材、髮型、

甚至是五官，都與怡有著五、六分相似，

但那不是怡。



「啊....小姐抱歉，我認錯人了....不知道有沒有弄痛你？」


那位小姐雖有點受到驚嚇，

但總算是沒什麼大礙，

微微一笑，向老哥表示不介意之後，

便又繼續轉身與老闆寒暄。



老哥悵然若失，

慢慢走回腳踏車停放處，

把散了一地的瓜果重新拾起，

難掩失望神色的回到了家中。



當晚，老哥鬱鬱不樂，

從小我就與老哥共用一間房，
(和式地板唷>_^)

平常晚上我們兩個總是會一起喇賽到入眠，

但那天老哥出奇的安靜，

我覺得很奇怪，

就把背對我側睡的他轉了過來，問道：



「老哥，你今天是安怎？

  又被早市的阿婆吃豆腐嗎？

  幹嘛悶悶不樂？」



『你智障喔？我沒事啦，你早點睡....』



「哇靠，難得開口沒典故我！

  你今天一定是撞邪！」



『唉....我寧可撞邪，都不要像今天這樣....』



說著，老哥把今天遇到一個與怡有六、七分神似的女孩的經過，

全盤向我說明，我聽完的結論是：



「幹！你發情了。」



『媽的跟你講話真是對牛彈琴！』



老哥把棉被蒙住頭，完全無視我沒良心的訕笑，

一晚上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我一樣早起陪老媽上班，

而老哥也一如往常，把家裡略做整理後，

就上市場買菜。

其實昨晚老哥一夜輾轉，

不斷思考著我說的屁話：



「哎呀~~老哥你看，偶像劇不都這樣演？

  當你用情很深的時候，不管你看到誰，

  都會像看到夢中情人一樣啦！

  媽的你小心點，你把我們隔壁賣豬肉的阿姨推倒，

  我可不想去保你~"~」


「唉唷！」「媽~~老哥踹我啦！」


老哥狠狠踹了我一下，我連忙假意向老媽求援，

只聽得老媽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啊攏龜會啊，稜Aㄏ一ㄚ弟啊溝底蝦咧僧來僧ㄎㄧˋ，

  卡緊睏啦！迷啊在溝艾雄班捏！』
(翻譯蒟蒻：都幾歲了，兩個兄弟還在那邊玩來玩去，
           趕快睡啦！明天還要上班耶！)


我與老哥異口同聲："厚啦厚啦~"



『難不成我真的是寄情作用太深....』


一夜沒睡好的老哥，

邊騎腳踏車邊胡思亂想著....

就在即將轉彎的時候，

又看見了昨天那位女孩，

那女孩也瞥見了老哥，對老哥投以淺淺一笑，

老哥再三確定那不是怡之後，

懷抱著滿腹愁緒離開。


隨著年關將近，

老哥跑市場的頻率也愈來愈頻繁，

一方面老媽煮年菜很挑，

一定要有某幾道菜色；

另一方面，家裡的確有不少東西該換了，

但老媽節儉成性，所以我和老哥，

總會瞞著老媽一一把家裡不堪用的物品偷偷換成新的。


這段日子以來，

老哥每次去市場，幾乎都會遇到那位小姐，

老哥幾次都想去打聲招呼，或是聊聊天，

但又壓下這股衝動：


「我在幹什麼啊？她只是長得像怡，

  聊了又能如何？！」


除夕前一天，老媽服務的地方說要年關大掃除，

我與老媽一大早就去工作了，

老哥則是到菜市場踅了一趟，

買足了最後的材料，便在廚房裡開始洗菜。

我們家的廚房不大，

流理臺處有個約半身高的窗戶，

流理臺左側是我家後門，

因為老媽身高不高，

所以我們當初設計流理台時也做得不高，

因此，我和老哥幫老媽洗完菜都會腰痠背痛XD。


老哥那時正忙著將花椰菜剝成小株，

再自根部輕輕搓洗，

沒想到窗外傳來一聲熟悉的輕呼：






















「學長....真的是你....」





老哥猛然抬頭一瞧，窗外不是魂牽夢縈的怡是誰！？

老哥連忙拋下手中的小刀與花椰菜，

推開後門，連鞋子都不穿，

直直將怡擁入懷中，

兩人世界再無距離，再無旁人。



良久，兩人依依不捨的分開，

但見怡已是泫然欲泣，

不過老哥也沒好到哪去就是。

老哥又驚又喜，連忙問道：



「學妹....不！怡，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怎麼會知道我家在哪？

  還有，你過得好嗎？

  你會怪我嗎？」



老哥一連串如鞭炮的問題，

聽得怡是破涕為笑，

緩緩脫出老哥的懷抱，一邊說道：



『學長，我沒跟你說過嗎？

  我也是彰化人啊！』


『前幾天，你不是在市場遇到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嗎？

  那是我二姐，她叫媛，跟我差五歲。

  那天她從市場回來後，就對著我們家四姐妹說，

  她在市場遇到一個很奇怪的年輕人，

  他的神色一開始很急切，

  看清自己長相後又難掩失望神情。』


『那時候，我忍不住猜想，那會不會是你，

  可是這想法未免太過可笑，

  我只知道你是彰化人，但彰化這麼多鄉鎮，

  怎麼可能偏偏你就在這裡？』


『只是，一連數天，

  二姐都發現你的身影，

  而且你總是欲言又止，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我忍不住求二姐形容你的長相，

  終於確定是你....』


說到這裡，怡開心的落下眼淚，

老哥愛憐的以食指輕輕揩掉淚珠，

只見怡繼續說道：


『我問清二姐你出現的時間，

  於是就開始在市場的入口，

  以最愚蠢的方式守株待兔，

  沒想到一等就等到你！

  因為你腳踏車騎得很慢，我又特意換了輕便的服裝....』


說到這，老哥連忙把怡拉開，

果然是一套簡單的T-shirt+牛仔褲，

鞋子還是Nixe的慢跑鞋XD


『所以我就一路跟到你家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只敢遠遠的看著你忙進忙出，

  直到剛才看到你洗菜的專注神情，

  才不小心出了聲，被你發現....』



說道這裡，老哥已忍不住吻了怡，

霎時間，天地無聲。







造化弄人，兩人一番長談，

才發現許多驚人的事實：

我們家在我和老哥小學母校的北側，

怡的家在南側，相隔只不到1公里的距離；

老哥國小和國中都和怡同一間學校，

但兩人國小國中時期都很低調，

完全沒有發現；

兩人後來分別考上彰中、彰女，

老哥高中愛玩，禮拜日的下午兩、三點就急著回彰化，

怡比較戀家，所以都等到六、七點，才會去坐車，

都在同一個車站搭同一台車，

但卻每每緣慳一面....



兩人踱步到兩人共同的小學母校，

行至升旗台，老哥深吸一口氣，

接著單膝跪下對著怡說：



「怡，我已錯過你太多太多年，

  這次，我不可能錯過你！

  當我女友吧，好嗎？」



怡低著頭，含淚答應。


造化雖弄人，緣堅訂一生。


--
後記：

當天下午，我跟老媽回到家，

老媽看見流理臺只洗一半的菜，

不禁一臉疑惑，我趁機進讒言：



「媽，早跟你說老哥做事不牢靠你就不相信，

  晚上肉丸子少給他一顆！」
(老哥：「阿迪，有時候我真的很替你惋惜，老覺得你生錯時代。」
   我：『喔？你終於體察我的才能，知道我是輔國之志士、
         救世之能人了嗎？』
 老哥：「不是，是你太適合當狗腿太監或奸臣了，
         讓你早出生個幾千年，黃皓、嚴嵩、和珅之流哪有地方混啊？」
   我：『你怎麼不去吃個屎= =....』)


就在我盡情洗腦老媽，

他大兒子如何如何糟糕之際，

外面傳來老哥宏亮的聲音：



「阿迪！快來看你大嫂啊！」



我正準備回老哥說他看越南情緣終有所獲，

只見老哥身旁摟著一名我熟悉的美女----

這不是怡學姐是誰！？



『幹！見鬼啊！』


那一晚，是阿嫂在我們家吃的第一頓飯。


<<兄嫂的簡單幸福，完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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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心得與後記，小弟另發一文，

感謝大家抬愛Q_Q

這近兩週的時間很累，也很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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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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