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板 movie作者 NEKObus (我美好的記憶就是我的神)標題 [普雷] 《軍中樂園》by(時光之硯)時間 Tue Sep 9 21:07:12 2014
《軍中樂園》,樂園而今安在? 【 想想論壇 副刊 電影專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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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樂園》,樂園而今安在? | 想想論壇
鈕承澤執導的《軍中樂園》上映,果然引起了話題,朋友一見面就問我「園樂中軍」到底好不好看?作為國片中相對大成本的製作,豆導挑選題材的勇氣、重現時代的企圖心都讓人敬佩,用心的美術和田野調查,讓新一代觀眾得以目睹某種奇觀,攝影的精緻更讓人對金門的原野風光心嚮往之。這是一部有故事想說,說得挺順,還能夠勾起某個特定年代的鄉愁的電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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鈕承澤執導的《軍中樂園》上映,果然引起了話題,朋友一見面就問我「園
樂中軍」到底好不好看?作為國片中相對大成本的製作,豆導挑選題材的勇氣、
重現時代的企圖心都讓人敬佩,用心的美術和田野調查,讓新一代觀眾得以目睹
某種奇觀,攝影的精緻更讓人對金門的原野風光心嚮往之。這是一部有故事想說,
說得挺順,還能夠勾起某個特定年代的鄉愁的電影。
不過,我仔細觀察自己看完後的滿足與不滿足,發現有些部分還是缺了力道。
追根究柢,是源自對題材本身的期待吧?八三么的歷史,暗藏在不同世代的道德
觀交界,不同年代政戰局勢的過渡期,不同階級人們的交會處,有創作者願意翻
出來、在暗影上打盞燈,攤開其中的美醜憂喜冷暖,這對一個不論是電影觀眾、
或文化讀者而言,都值得興奮。然,鈕承澤畢竟不是(他在片尾特別致謝的)侯
孝賢,這部戲的商業考量必定大於對文化厚度的追求,對這個核燃料般強大的素
材,豆導在意的是如何以之為背景,講個動人的故事,而非以戲劇去述史,去辨
理,去點燃更多反思。論「批評過去」,《軍中樂園》無法直視那制度扭曲的根
源暗角;論「超越現在」,它又不曾真正辦到為性工作者平反,挑戰或扭轉大眾
的道德觀,不免可惜。
《軍中樂園》開宗明義就告訴你,這是個關於謊言變命運、命運又形塑了一整
代人的青春的故事。故事裡滿滿都是「被迫」的角色:被迫服役、被迫加入海龍
特種部隊,被退訓又被迫「流落」到八三么的阮經天;被抓入軍隊,從此和家鄉
及母親分離了一輩子的老士官長陳建斌;被迫賣身抵換刑期的女主角萬茜,和被
迫放棄到手的幸福、只因為輕賤自己過去的陳意涵。連這軍中樂園的本身,都是
這被迫撤守台灣的政府,為了駐守金門的十萬大軍而「被迫」成立的。最後又在
民風丕變的時代被迫廢止。
這樣的被迫,成就了悲劇英雄的美感,卻也把「壓迫」的本身——或說是元
兇——推得遠了,遠到鏡頭所及之外。阮經天和同梯(王柏傑)同聲怨嘆:人為
什麼要當兵?後者更受到學長的嚴重欺凌而最終無法挽回。但在這兩個面向,對
於一代青年「共赴國難」的無奈,以及(普遍存在全世界)軍隊中的非人性階級
結構的控訴,都只點到為止,缺乏進一步論述,對其中成因和動機和時代特質等
等也少了分析,尖銳不足。
再說更幽微的,要算是「軍妓」這件事的呈現。阮經天的角色就是觀眾的代
「眼」人,帶我們一窺這鋼鐵時代中的柔聲軟語小天地,看其中兩大姐頭的喜趣鬥
嘴,看陳意涵把老士官長迷得團團轉,看萬茜如女神一般冰清玉潔的身影,再對
其中的道德價值做出(自以為是的)判斷。片尾的阮經天,對比片初判若兩人,
不只是經歷過那酸甜暖寒,還因為原本相對保守的性別/情愛/道德觀都有所改
變,而這樣的洗禮,理當意謂著某種更進步、開放、包容的價值——
但我們仔細來看,萬茜所飾演的女主角,作為被守護的/崇拜的/引領主角
愛慾啟蒙的客體,該是整部《軍中樂園》的核心思想所繫,她的設定卻是:為了
拯救兒子而殺害(邪惡的)親夫,再為了折抵刑期來到此服務。既非為了賺錢而
「選擇」當軍妓(對比陳意涵那個愛慕虛榮卻複雜/深沈不了的角色),也不曾真
的做過「壞事」;她甚至享有一天只接一個客,即可請對方幫她把時間都買滿的
相對「貞潔」的形象…
這一切,都未免太安全了。這一層層保護措施,在確保角色能夠得到多數觀
眾的認同,但背後的價值想像——完全「落難公主」式的受害者,而且不能常常
被「玷污」!——根本是封建保守的,是劇本字裡行間的一座貞節牌坊。為什麼,
她不能僅僅是為了負擔家計而下海?或就算真的「愛慕虛榮」又有何錯?有多少
男性在職場上為了愛慕名利而踐踏自己的尊嚴?再如果有個女性,是因為樂在其
中而選擇這職業呢?(甚至如果,她的殺人不是「被迫」的,我們還願不願意給
她悔轉的機會?)
終究,從這題材輻射而出的、為性工作者除淨污名的可能,不存在《軍中樂
園》的意識底層,這讓它無法「超越現在」;更不用說談到「批評過去」,一定
有更多人要質疑了:當年的所謂合法軍妓,尤其在金馬前線這樣直接面對大量需
求的單位,那當中藏有多少強擄/賣身/剝削等等暗角悲歌?怎麼這故事也略過
了?逼迫萬茜在此的是她的丈夫,而非那個時代和「大環境」。這也是另一個面
向的「安全」吧。
回頭再看,全片所呈現的「樂園」樣貌,勾心鬥角不少,痛楚空虛卻無甚,
而某種純樸聚落的懷舊鄉愁的魅力,是有的。但不致於踩痛觀眾的道德神經。這
種種,都讓《軍中樂園》成為漂浮在數十年後的我們的腦海裡,看似「重現」實
是一廂情願的泡泡浮雲。連帶讓我走出戲院後,捲起了好奇:如今台灣的性產業,
以及如果有的話
(到底還有沒有?)「公娼」的處境,又如何呢?
翻遍新聞,只看到台北市十五年前的廢娼爭議,歸綏街文萌樓的都更/產權
糾紛,以及那一個個昂首俏麗的日日春大姊的倩影,對於其他現在進行式的核燃
料故事,搜尋始終未果。而就連文萌樓這個曝光度相對高的議題,也不見太多人
的關心,只見公部門的消極漠然。由此不難見:對性工作者的在乎和認知,以及
對性產業的理解,在台灣多數人還是避談的。而這個哭貧又笑娼的社會,還有很
長的路要走。
回到《軍中樂園》,在片尾,阮經天退役離營的那天,營區主任對他說了句
話,大意是「回去之後,忘了八三么,找個好姑娘成家吧!」這本該是一向嚴肅
而憂愁的長官鬆軟心防、道出一句暖言的動人結尾,卻讓我如今越想越對那「好」
字耿耿於懷。如果有一天,有個作者願意拍出一部軍中樂園,講那當中的痛楚和
悲悽,時代的殘酷和警惕,兼或閃耀著一點點亂世深淵的「人」的光芒,那部片,
也許就會成為真正忘不掉的八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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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硯拓 | 想想論壇
作者曾任資訊軟體工程師、產品企劃師,現為專職影評人。經營部落格【時光之硯】多年,文章以電影心得為主,在多處網路平台、實體雜誌撰寫專欄,亦曾擔任【金穗獎】部落格評審、影展導讀人,並舉辦數次系列講座。座右銘:「美好的回憶就是我的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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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挽起金色長髮走入房間的身影,定格如一篇未竟的散文
灑落我的床邊是無聲的字句,獨缺那未曾下筆的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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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 signm: 一堆寫手文章1F 09/09 21:19
推 MoseHas: 為噓而噓的人是什麼意思?硯大寫影評又不是第一次
搞得現在連普雷都要噓了嗎…3F 09/09 21:28
推 dow951: 會噓的都是固定某一群人 煩不煩!5F 09/09 21:54
推 waijr: 給一樣的演員和資源 侯孝賢來拍的話 大概好上千倍
就變世界影展競賽片那種程度6F 09/09 21:58
→ SE4NLN415: 這個導演的作品就是太油太鹹太多味精 要捧繼續捧吧8F 09/09 22:06
推 leila: 推,這篇好棒!12F 09/09 22:50
噓 yuta02: 工讀生您辛苦了 下去領人民幣166吧 滾回烏魯木齊吧你15F 09/09 23:12
推 Grecie: 硯大影評是工讀生 太瞧得起工讀生了^^16F 09/09 23:25
→ freiheitkino: 有人就是看到別人在談論電影就發神經了 根本管不了內文。實在可悲。17F 09/09 23:33
推 imle: 工讀生寫得出這樣的文字,恐怕請不起喔~19F 09/09 23:35
推 leila: 竟有人花錢找工讀生為自己電影寫普評,評論中還不少批評,這也真是奇了21F 09/09 23:37
→ datto: 推好看27F 09/10 00:07
推 giveUstars: 還沒看 但看到沒什麼內容的噓文認為必須要推一下28F 09/10 00:29
推 TLP: 推這篇,不過對於長官說「忘了八三么,找個好姑娘」我覺得值得玩味的是,阮經天並沒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敬禮,我認為這是在提醒大家,勿忘八三么,勿忘這段歷史....
且他當時手上還戴著妮妮的手錶(有個鏡頭是刻意拍他看錶)32F 09/10 04:19
推 cappa: 一堆無腦廢噓36F 09/10 06:01
推 KDE: 現在連虛文都有工讀生了是嗎?37F 09/10 07:59
推 michaelch: 時光之硯的文也能無腦噓…電影版也該完蛋了40F 09/10 10:17
推 MoseHas: 現在的ptt使用者很多都開始不思考照單全收別人的意見一味反,覺得蠻有趣的43F 09/10 13:02
推 ruokcnn: 以推噓文比例來看 movie版智商還是有希望的45F 09/10 13:41
推 paultsai: 推,這片缺點「不夠深刻」,無論哀作或無奈,都不夠深刻55F 09/11 10:19
→ cching1021: 這片真的完全騷不到癢處 但這就是鈕向來的風格~57F 09/12 09:39
推 xunter123: 這樣還算是寫手 嘖嘖 為什麼下面留言的不是寫手呢??62F 09/22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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