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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 Nosy (備份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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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五十、春麥收成，村童







收割完春麥，孩子們抱著簍筐四處巡走。他們正在撿拾收成時不小心灑落的麥穗。

簡言之，因田地廣大，沒辦法做得面面俱到。不論是收割、捆綁還是運送的過程，難免會掉落一些。光將這些收集起來的數量就相當可觀。

先用棍棒敲打割下來的麥束，再把掉落的麥粒好好攤平、曬乾。驅趕前來覓食的鳥兒，也是孩子們的工作之一。(*1)



秋意便這麼日漸增長。不久前播種的秋麥開始冒出淺綠色的嫩芽，秋日祭也近在眼前。

約莫就在這時候，相準了祭典商機的旅行商人們紛至沓來。




然後，有賣就有買。




因此村民們今天也忙裡偷閒地到廣場，瞧瞧商人們擺出了哪些好貨色。

種完洋蔥的貝爾格理夫帶著孩子們一起來此。



雙胞胎正開心地把玩著手中的錫製玩具。是隻龍形玩偶。雖然作工粗糙，但似乎並非重點。兩人將其拿給米托看。



『米托哥、龍』

『帥、猛』(*2)



米托一臉正經地點了點頭。



『龍很強』

『強？』

『跟爺爺比、哪個強？』

『爺爺喔』

『那、跟安婕比？』

『姐姐喔』

『咦——龍不強嘛……』

『對呀』

『……嗯』



三人的神情有些複雜。不過似乎很喜歡玩偶的造型，並不打算鬆手。老闆笑著朝貝爾格理夫說道。



『如何？』

『這個嘛，買下來比較好吧。這本書也是』

『多謝惠顧』



買了雙胞胎和米托想要的東西、給夏洛蒂和白的書、並在附近物色其它東西時，薩蒂從旁邊的小攤上拿了塊用紙包著的乾酪給貝爾格理夫。



『貝爾君貝爾君，可以買這塊乾酪嗎？』

『喔喔，好啊』

『貝爾，我等有點想喝這瓶蒸餾酒』



卡西姆的手裡提著一罐甚麼。貝爾格理夫答道。



『嗯』

『貝爾，這燻肉——』



只見珀西瓦爾盯著某塊培根問。



『好……不對，為什麼一個個都來問我啊？』

『因為隊裡的錢是你在管的啊』

『啊、這樣啊……是嗎？』



還照著老習慣嗎？貝爾格理夫不解地想。再說，卡西姆和珀西瓦爾應該都帶著自己的錢包啊。(*3)



正當貝爾格理夫覺得無所謂、打開錢包時，又一輛馬車駛進了廣場。傳來『嗨——貝爾格理夫先生——』的招呼聲。

他轉頭一看，駕駛座上朝他揮著手的，是熟悉的藍髮女商人。

馬車剛停妥，她便輕快地一躍而下，飛快地跑了過來。



『好久不見，您看起來很有精神』

『好久不見。感謝妳長久來的拜訪呢』

『哪裡、彼此彼此，我也很喜歡托爾內拉呀』



女商人笑著作揖。嘴巴真甜呢，貝爾格理夫撫著鬍鬚默笑。



『對了，這段時間妳有遇過我女兒——安婕琳嗎？』

『您是說安婕琳小姐嗎？哎呀，已經有好段時間沒見過她了。我大多在西邊的艾爾布聯附近活動……啊、倒是常聽聞她的活躍呦』

『這樣啊……沒什麼，那孩子說要過節，還以為妳們會一起回來罷了』

『唔嗯——或許是和她錯過了會合的時機吧……但既然安婕琳小姐都這麼說了，相信她應該會回來的』



曾載過幾次安婕琳的藍髮女商人，似乎多少也明白她的個性。珀西瓦爾笑著說。



『那麼直腸子的傢伙不多啦』

『也罷——我等已經好久沒見到她了吶。貝爾不覺得寂寞嗎？』



卡西姆壞笑著說。薩蒂點了點頭。



『沒錯沒錯。從夏天快結束那時候起啊，貝爾君每天都坐不住呦。肯定是女兒沒報平安、覺得寂寞啦』



夥伴們的嘴還真毒啊。貝爾格理夫難為情地搔著臉。

無論如何，安婕琳好像還挺有活力的。旅行商人們說，奧爾芬周圍似乎無事太平，不意外的話，她們應該會在秋日祭前回來吧。




把乾酪和培根放進籃子後，薩蒂若有所思地閉目說道。



『唔——貝爾君，晚飯煮什麼好呢？有想吃的嗎？』

『沒有，讓妳自由發揮囉。不過，我覺得先把舊乾菜用完比較好』

『對啊、沒錯。午餐的燉菜吃完了，得做些什麼好呢……』

『……不是有揉好的麵糰嗎』



白說。薩蒂驚訝地瞪大了眼。



『對欸，是我請你做的……』

『搞什麼啊』

『唔——邊忙邊聊、就忘記這回事啦。得反省呀……那就用佐料做烤麵包吧。乾菜、培根和乾酪……』

『母親大人，人家也要幫忙！』



夏洛蒂邊說邊握起薩蒂的手。



『啊哈哈，謝啦。好，先回家吧，衣服應該也曬得差不多了……孩子們、走囉——』



薩蒂說完便帶著孩子們回去了。



剩貝爾格理夫這群大叔還留在這，買些瑣碎的小雜貨，時間也慢慢地流逝。不過一到下午，正事忙完的村民們都來了，所以依然非常熱鬧。



採買結束後，貝爾格理夫他們看著川流不息的村民和遊客。

卡西姆已喝起剛買的蒸餾酒，心情挺好地說。



『已經入秋了吶。時間這玩意，過得還真快啊』

『嗯。那麼，貝爾。地城的位置差不多確定了吧？』

『是啊。那顆魔導球十分好用，地城正慢慢成形的樣子。畢竟你們曾將它的魔力轉成魔獸，就不會有太驚人的變化了吧』

『原來如此啊。也罷，反正冬天也沒啥人經過，說不定這樣剛好』



珀西瓦爾點了點頭，拿過卡西姆手中的酒喝了一口。




總而言之，長久以來籌備的計劃，即將開始全力執行了。

貝爾格理夫從未想過，本以為只是在托爾內拉耕田種菜、在山林間蒙受大地恩惠的生活，一夕間會變成這模樣。



『……我做得到嗎』



他低語。


但他的謹言慎行和深思熟慮，的確也是令旁人讚賞有加的特質之一。(*6)



『珀西……你再來有什麼打算？』

『啥意思』

『聽說你要出發了，不過……想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天曉得。等這裡告一段落吧。到時再說』(*7)

『這樣啊……卡西姆也是嗎？』


『你這傢伙不是有女人嗎。讓她等太久可不行啊』

『呃，是沒錯啦……也對吶』



看著身子往前一趴的卡西姆，珀西瓦爾蹙起眉頭。



『搞什麼啊，已經醉啦？』

『才不是咧、笨——蛋。我等曉得兩邊都很重要吶，你不懂吶』(*8)



卡西姆說完便拍了珀西瓦爾的肩頭幾下。



『嘖，麻煩的傢伙。你這混帳哪這麼感性啊』

『囉嗦——我等很敏感的吶』



兩人互瞪了一會，便小打小鬧了起來。貝爾格理夫為之莞爾。




陽光正穿過西邊的山麓，山影也漸漸地覆蓋了廣場。差不多該回家準備晚餐了吧，貝爾格理夫緩緩起身。(*9)



○



經過了數日的旅行，原本沉悶的氣氛逐漸消散。一路上享受城鎮和村子裡的美食、泡了蒸汽浴，彼此也越聊越起勁。




她們便如此地慢慢地進入博爾德的領地，再繼續北行。再不久就快到目的地了。

但公共馬車只開到博爾德為止。安婕琳一行人考慮接著要怎麼辦。既有打算前往秋日祭的商隊跟旅行商人們，便想以保鏢的形式隨車而行。



然而現在，赫爾貝蒂嘉正在她們的面前微笑著說。



『呵呵，有這麼厲害的保鏢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是呢……」



安婕琳輕笑。

剛抵達博爾德的安婕琳一行人，理所當然地到博爾德家打招呼。除了彼此私交甚篤，也有正式登門拜訪的理由在。



然而鐵了心要去托爾內拉秋日祭的赫爾貝蒂嘉，硬是說服了面有難色的亞修克勞夫特立即組隊，用馬車載她和安婕琳等人去托爾內拉。

瑪格麗特雙手枕在腦後，豪邁地大笑。



『「不趁可靠的保鏢還在時啟程，萬一日後被襲擊該如何是好！」哎呀、真是精彩咧』

『嗯～赫爾貝蒂嘉小姐可能會偷溜出去嘛～亞修克勞夫特先生也怕變成那樣才點頭的吧～？ 』

『說不定呢……但既然有莎夏在，安全面來說也差不多就是了』(*11)



雅奈莎說。坐在赫爾貝蒂嘉身旁的莎夏用力地搖著頭。



『您過獎了、雅奈小姐！我一個人怎能比得上各位呢！』



連莎夏也來了。看來赫爾貝蒂嘉本就打算將她以保鏢為前提同行。

因此亞修克勞夫特無法對自我懷疑的莎夏說出「有安婕琳小姐她們在，妳去不去都行」這種話。苦思之後，還是讓她們結伴出發了。(*12)

雅奈莎邊拿出裝著砂糖點心的箱子邊說道。



『不過，博爾德的三姐妹齊聚托爾內拉嗎。這應該是第一次吧？』

『這麼一說，是沒錯呢』



莎夏點了點頭。她們至今頂多是獨自或其中兩人一起，但三人同時出現可是前所未聞。

安婕琳不知怎的有些興奮。今年的秋日祭肯定會比往年還更加熱鬧。

赫爾貝蒂嘉開懷地掂了顆點心說道。



『對了，春天從托爾內拉回來時，我們好像也這麼一起旅行。明明彷彿像是昨天，卻已經過了很久似的』

『啊～對耶～當時是和塞蓮～不是莎夏～』

『咱記得是春告祭之後對吧。赫爾貝蒂嘉被甩得很風光咧』

『哎呦、瑪麗！請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瑪格麗特的話讓赫爾貝蒂嘉噘起了嘴，眾人相視而笑。莎夏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點著頭。



『聽說薩蒂小姐不止是師傅的老相識，而且既美麗、又溫柔，功夫高深莫測，感覺大姐根本就不是對手啊！』

『莎、莎夏！就算是事實，也請說得委婉點嘛！』

『欸！？啊、對不起、姐姐！』



莎夏不停地低頭認錯。因為她並無惡意，聽來似乎更為傷人。赫爾貝蒂嘉無奈地雙手撫額、嘆了口氣。(*13)



『亞修自然得留在根據地，但只有這孩子做伴……以累積經驗為名把塞蓮派往托爾內拉，不知是否算失策呢』(*14)

『您真辛苦呢』



雅奈莎莫名地同情起赫爾貝蒂嘉，彷佛明白她的感受。




後頭的馬車似乎傳來六弦琴的樂音。露西爾似乎在唱著和旅行相關的歌謠。



就快到家了，安婕琳心想。




在赫爾貝蒂嘉和莎夏加入後，氣氛變得更加熱鬧，陰鬱的情緒好似撥雲見日。

她現在已恢復了精神，即便面對托爾內拉的鄉愁也很自在。明白正確實地一步步與故鄉縮短距離，胸中高昂的情緒就隨它去吧。(*15)




赫爾貝蒂嘉遙望著窗外的風景，開口說道。



『初次造訪托爾內拉時，也是秋日祭……能參與讓我非常開心喔。明明以為走遍了領地的每個鄉鎮，卻不敢相信還沒去過這樣的地方』

『我是第一次參加！很期待、到底會怎樣！』(*16)



莎夏亢奮地揮舞著雙手。安婕琳輕笑。



「沒什麼特別的喔？只是大家一起唱歌、跳舞，還有吃好吃的……」

『這不是棒透了嗎！』

『對了～我們也是第一次來秋日祭呢喵～倒是參加過很多次春告祭了～』

『是啊。這種時間想過來，總會遇到阻礙……』

「不過這次就沒問題了……嘻嘻，一回到家就要立刻去採石越橘……」




米麗安附議般地點了點頭。



『安婕老掛在嘴邊～真期待呢～』

『石越橘嗎……曾吃過果醬跟果乾，但還沒試過新鮮的』

『很好吃喔！我也被招待過！』(*17)



話音未落，安婕琳已噘起嘴、揪著莎夏的臉頰。



「太奸詐了……該罰」

『唔呃……』



莎夏的臉被掐著、露出手足無措的神情。瑪格麗特咯咯地笑。



『再忍一下咧，加油啊』

「……我盡力』



與安婕琳所說的相反，嘴裡已滿是唾液。她嚥下口水，用手背抹了抹雙唇。



「雅奈，薄荷水……」

『嗯』



雅奈莎將行李拉近，開始翻找。

安婕琳再次望向外頭。風景緩緩向身後流逝。太陽西斜，但天空依然湛藍，浮雲淡如輕煙似地飄著。或許是夜幕降至，天際線彷若寶石般璀璨。

正當她喝著薄荷水、有些放空時，車窗外出現一名護衛隊的騎兵。



『打擾了。我們即將抵達羅迪那』

『是嘛，謝謝。能請你先安排住宿事宜嗎？』

『遵命！』



和赫爾貝蒂嘉行禮後，騎兵便驅馬而行。



「……就快了」



離開羅迪那後，約莫半天車程就到托爾內拉了。


雖說還言之過早，但光是在腦海裡想像，便令她不禁揚起嘴角。

她輕閉雙眼。先是托爾內拉的景色浮現在眼前，接著是貝爾格理夫的面容。



「就快到了……」






*2: 原文『とげとげでカッコいいよ』
*3: 原文前中段『まだ存続していたんだっけ？　とベルグリフは首を傾げた』
*4: 原文中後段『自分以上に強く頼もしい姿を見ておきながら、ついつい心配になってしまうのは困ったものだ』
*5: 原文中段『あまり最初からどたどたされては、ベルグリフの手に余る』
*6: 原文中後段『尤も、その慎重さと注意深さが、周囲から評価される要因の一つである事もまた事実なのだが』用正面語句超譯。
*7: 原文後段『それは自分で決める』理解為珀西主觀認為時機成熟就會離開，而非客觀的「地城或公會穩定運作」。
*8: 原文『ちげーよ、馬鹿。どっちも大事だからもどかしいんだよ、分かれよ、無神経』前段方便排版，調整長音的位置。末句稍微超譯。
*9: 原文中後段『ぼつぼつ帰って夜の仕事の支度でもしようか、とベルグリフは立ち上がった』
*11: 原文中的雅奈莎，似乎不稱莎夏為小姐了。語感有些抓不著。
*13: 原文中段『悪気なく素で言っている分性質が悪そうだ』
*15: 原文中後段『トルネラへの郷愁の念すら心地よい。少しずつ近づいているのが分かるから、胸が高鳴るのに任せておけばいいのだ』
*16: 原文『わたしは秋祭りは初めてです！　どのようなものなのか、今から楽しみで！』為了口語化的方便，刪去與前句重複的「秋日祭」。
*17: 原文『おいしいですよ！　わたしもご馳走になりました！』待改成莎夏的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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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語：



村裡跟村外的視角。


童拾穗落田，
行商擺弄比今昔；
鄰肩返憶即。


下一話，


冬藤，
山葡萄，
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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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玖の花嫁
(by wandererc)多國語言連載中!!
https://www.pixiv.net/user/2602824/series/75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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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about.me/warren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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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warrenchen 時間: 2022-03-16 16:41:52 (台灣)
※ 編輯: warrenchen 時間: 2023-05-13 17:31:09 (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