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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為 terievv 轉寄自 ptt.cc 更新時間: 2017-04-02 00:11:37
看板 Gossiping
作者 Joey818 (時代趨向和平 也不再振奮)
標題 Re: [問卦] 為什麼臺灣人沒有民主素養
時間 Sat Apr  1 23:20:39 2017


※ 引述《yuponkimo (皇甫尊)》之銘言:
: 臺灣一堆人的觀念都是非藍即綠,
: 把政黨看得像自己的主子;
: 看到人家上街爭取權益就罵暴民,
: 被執政黨欺負只會忍下來,
: 然後含淚再投它。
: 都解嚴幾年了,
: 為什麼還一堆人不懂民主精神?
: 是因為教了太久三民主義惹的禍嗎?
: 有沒有卦


 什麼是民主政治    李敖


  我為什麼反對「政治掛帥」

  為什麼要反對「政治掛帥」?這問題可從兩方面回答。反對「政治掛帥」的第一個理
由是「為了自由和尊嚴」。古代思想家老早就提出「人是政治的動物」的結論;近代思想
家研究人格形態,政治型也被重視,結論出所謂「政治人」。政治人發展的結果,人類的
種種自由和尊嚴,不論大小、不分遠近,都將被政治輻射到、攪和到、乃至污染到,這是
很要命的、討厭的,使人覺得人間沒有一塊乾淨土。政治人追求虐待狂式的權力,追求到
後來,肉麻當有趣,什麼都要插上一腳,他們到處要文告、演說、剪綵、致訓、頒獎、評
審、座談、題字、參觀、巡視、去飛機場。……一次畫展,他們是貴賓;一次音樂會,他
們坐第一排;一幕婚禮,他們是證婚人;一幕追悼會,他們是治喪主委。……他們整天以
此為樂,鬧得別人也跟著一起做奴性配角。


  反對「政治掛帥」的第二個理由是「為了智慧和真理」。「政治掛帥」是權力掛帥,
但是權力是沖昏大腦的,是使人腐化的。「政治掛帥」的流弊是在它經常製造「舉國若狂
」的狀態,製造「集體興奮」,製造「萬眾一心」,製造「誓為政府後盾」,使人民總是
隨著政治轉、隨著政治走,這是很危險的。因為迷信「政治掛帥」的人,他們並不是離智
慧和真理很近的人,他們的不學有術或不學無術,經常是禍國禍民的。(《政治掛帥不夠
帥》)



  ——在制度上民主還不夠,必須在習慣上民主,才算到家。要在習慣上減少大人物與
小人物之懸殊,才算真民主。

  民主程度如何測量?

  民主是什麼?民主在哪裡?民主的程度如何測量?民主要從哪兒看?我的結論是:看
民主,不在堂皇的憲法;找民主,不在莊嚴的議會;測量民主,不在摩拳擦掌的鬥爭。民
主的真髓,表現得不該這麼複雜。民主本身,不僅是一種制度,而是一種信仰、一種生活
態度、一種普遍的方向與目標。從這種博大的觀點看,我認為檢驗一個地區的民主成分,
單刀直入,只有一個妙法,就是看它有沒有「開玩笑的自由」。上上下下,大家都有這種
自由,才證明了這個地區把民主信仰化、生活化、普遍化。大家能互相開玩笑,才證明了
這個地區有幽默感、有民主氣質。


  相反的,沒有開玩笑的自由,就沒有民主氣質可言。沒有這種氣質,不但不配民主,
連帝制都不配。那樣的民主,只是一種招牌、一種口號。熱愛民主的中國人,千萬該警覺
到這一點。(《開玩笑的自由》)


  對政府,主人是你

  「政府」是什麼?「政府」只有在變成抽象化以後,才有花招,若追根究底,一要求
落實,所謂「政府」也者,原來只不過是「一小撮人」的代號而已。「政府」兩個字,是
虛的、是空洞的;「一小撮人」、一小撮永不下台的當權派,才是真的、是實在的。所以
,愚昧的小百姓以為他們擁護「政府」、熱愛「政府」,常常不小心就擁護到「一小撮人
」、熱愛到一小撮永不下台的當權派而已!


  真正抱有自由民主信念的小百姓,必須努力覺悟:覺悟到「政府」不是你爸爸,也不
是你恩人,對「政府」,主人是你,你不可甘自作踐,感謝它的「德政」,歌頌它的「大
有為」。在「政府」中做事的,其實只是公僕,對公僕,我們應該責備他們、指使他們、
命令他們、對他們七嘴八舌,而不是被他們呼麼喝六。只有在這種清楚的認識下,中國的
自由民主才有活路。否則的話,中國人民只是抽象騙人下的凱子而已,什麼自由民主,都
是他媽的狗屁!——向「政府」搖尾巴的動物,是不配自由民主的!(《具體騙人與抽象
騙人》)


  為民喉舌

  「政府」本身是一個抽象的名詞,在這個抽象名詞背後,同樣都是小百姓出身的公務
人員,他們跟小百姓同樣是人,同樣是同源的血液,他們的先天跟小百姓並沒有對峙的因
子,只是在後天上,權力的掌握容易導致腐化和濫用,這是阿克吞與孟德斯鳩早就指出過
的。為了防止他們的腐化與濫用,才有民意代表的出現來「為民喉舌」。民意代表有時候
忘了他們的立場,轉而「為自己喉舌」或更進一步「為政府喉舌」,這時候,我們必須提
出警告,我們要拍拍他們的腦袋瓜子,說:「傻小子,臭皮匠!別忘了你吃的是誰的飯,
別忘了你是干什麼的!」(《臭皮匠和民主靴》)


  民主靴

  在「三個臭皮匠,勝過諸葛亮」的民主政治裡,它的主要意義,就在用多數人的平庸
智慧,平穩的製造一個「民主靴」,維護並監督這個民主靴。使這雙靴子為小百姓翻山越
嶺,跋涉長途,不受專制者的侵害。


  太平盛世所需要的是純粹小百姓式的平凡人,任何人的腳,都不站在別人的頭頂上;
任何人的腳,都要插在民主的靴子裡。

  在民主靴子的面前,我們小百姓要要求我們的代表「臭皮匠」,不可以叫我們「削足
適履」,更不可以像法國皇帝路易十五那樣的,把開水灌進百姓的靴裡,實行那殘忍的「
靴刑」。


  我們的「臭皮匠」,該永遠是替我們說話的民意傳聲筒,不該是政府的應聲蟲。這種
立場與分際,是孫中山先生早就說過的「權」與「能」的分際,並不是找政府的麻煩。(
《臭皮匠與民主靴》)


  臭皮匠的政治

  民主政治本就是一個「小百姓問政」的政治,在許多方面,它的表現也是「庸人政治
」。民主政治的基本精神是:「三個臭皮匠,勝過諸葛亮」。就個人而論,諸葛亮當然比
臭皮匠高明,可是諸葛亮卻比臭皮匠危險,萬一統治者不是諸葛亮而是「金主亮」(金朝
的暴君),那怎麼辦?根據歷史統計,統治者中暴君昏君的數目,實在比賢主英主來得多
。賢王一去,昏君一來,小民苦矣!使小民不苦或減少苦的可能率的辦法,則莫過於讓出
天下,讓臭皮匠統治。於是民主政治,便成了臭皮匠的政治。


  在臭皮匠的政治中,許多民意代表自然還不脫牛皮和厚皮的臭味,自然還會一鬧再鬧
出許多胡來亂搞的醜史,自然還會當「一票代表」和「豬仔議員」。但這都沒關係。在任
重道遠的民主前程中,這些都是初期的不可避免的過渡現象,不值得我們悲觀。小寶寶不
摔跤,怎麼學得會走路?我們這些民意代表,他們雖然混帳,但是究竟是我們可愛的小寶
寶,我們要教育他們,督促他們,使他們不再滿地亂爬,最後變成像諸葛亮一般的小皮匠
。(《臭皮匠政治》)


  減少小人物與大人物的差距

  《孟子》裡有一句話,叫:「說大人,則藐之。勿視其巍巍然。……吾何畏彼哉!」
意思是說:見那些大人物呀,可要輕視他們,別給他們唬住了。……為什麼要怕他們呢?

  這是一個很有氣概的提示。可是,事實上,小人物見到大人物,心裡還是嘀咕,還是
畏形於色。

  小人物與大人物這種級差,若在專制時代,就沒什麼了不得;但在民主時代;就有點
不得了。因為人與人間的過分級差,是民主的致命傷。民主的特色就是大家接近,誰也不
比誰神氣活現,誰也不比誰「跩」。在民主社會裡有太多大人物,對小人物說來,是一種
不祥。「聖人不死,大盜不止」,用民主觀點看聖人等大人物,實在有點格格不入。大人
物要希聖希賢的做漢奸或聖人,小人物只好誨淫誨盜的做小偷或大盜。這種各走極端,是
亂世的敗相,不是民主的福相,真正的民主活劇,不是這樣演好的。


  那麼要怎樣呢?

  要怎樣,要用民主的戲路,才能演好民主活劇。民主的劇路很多,兩黨多黨、直接選
舉、巴力門至上、法院與軍隊不受政黨控制等等等等,這些制度上的民主,已為大家所熟
知。但在制度上民主還不夠,必須在習慣上民主,才算到家。要在習慣上減少上下之分、
貴賤之別、官民之差、大人物與小人物之懸殊,才算真民主。(《漫畫的自由意義》)


  可笑的國會議員

  立法委員是國會議員,國會議員就該「為民喉舌」。「為民喉舌」的重點就在表現質
詢和詢問,一表現質詢,就得經常跟被質詢的對立,這是制度上規定的制衡關係,並不是
跟政府過不去,跟政府搗蛋。


  歐洲中古有一種「魔鬼的辯護士」那時候的神學者,提出了理論,必須請另外一個人
,就敵對立場,提出反駁,真理要透過反駁,才無懈可擊,才告完成。這些提出反駁的人
,形式上好像站在魔鬼立場講話,所以叫「魔鬼的辯護士」。這種有意的魔高一丈,目的
在使道高一尺也變成一丈,變成一丈一,變成十丈。所以,「魔鬼的辯護士」並不是跟教
會過不去,跟教會搗蛋。


  拳擊家練拳,自己一個人光打梨形球或沙袋是不夠的,他得來個「假想敵對打」。這
個假想敵,多半是他的教練,教練跟他對打,這種有意的對打,目的在使他缺點減少優點
加多,這種打反拳的「假想敵」,並不是跟選手過不去,跟選手搗蛋。


  可笑的是,三十一年來,這個島上的「國會議員」,居然發明一種所謂時值非常、相
忍為安的怪論,從怪論下引申,竟認為議會中跟被質詢者對立是「破壞團結」的、是「破
壞政府威信」的、是「詆毀領導中心」的、是「影響民心士氣」的、是「動搖國本」的。
……於是,他們放棄了制度上規定的制衡關係,放棄「為民喉舌」,紛紛做起啞巴來了。
(《永遠失職,永不失業!》)


  認同輿論

  中國古話說:「為政不在多言」。為政的職業是力行,力行「多言」者的意見。輿論
的職業就是多言,多言就是人權、民主與求真,只有透過輿論的檢討,為政才能落實生根
。為政不必高高在上指導輿論,而該與輿論認同,跟低低在下者順流而下,這才是第一流
。(《重要不重要與不重要重要》)


  開玩笑的自由

  現代人所爭的自由,像「身體自由」、「居住自由」、「遷徙自由」、「信教自由」
、「財產自由」、「工作自由」、「契約自由」、「集會自由」、「結社自由」、「秘密
通訊自由」、以至「言論、講學、著作、及出版自由」等等,都可叫做「義正辭嚴的自由
」,它們的爭來,都經過多少血淚,——在統治者死不願給、被統治者拚命想要的拉鋸下
,血淚交流,才算進進出出。所以,這些自由,都有點大悲調,都無喜劇成分可言。


  另一種自由,卻完全不一樣,這種自由,可把它叫做「開玩笑的自由」。開玩笑的自
由是:統治者和被統治者間,在吹鬍子瞪眼之餘,居然可以友化敵意、鬆弛緊張,大家不
妨逗樂一番。逗樂,並不妨礙真理方面的「義正」,但在「辭嚴」的態度上,卻可輕鬆一
點、「辭不嚴」一點,不必那麼劍拔弩張。所以,這種自由,可叫做「義正辭不嚴的自由
」。(《開玩笑的自由》)


  真正的政黨

  嚴格地說,政黨政治一淪入一黨制,就簡直變得民主不起來了。在這種政黨下苟活的
人民,雖然不准組黨,但也不必懷憂喪志,因為只要一念之轉,也可「立地成黨」。

  所謂一念之轉,是根本修正黨的定義與意義,不再侷促在一般解釋和學究解釋上,而
把定義與意義自由化。我們何不想想:政黨的定義,本來就不限一家,只因為我們被一黨
獨大和宣傳攪久了,總以為政黨的造型就該是那副德行,就該有巍巍的中央黨部,就該有
堂皇的主義,就該有嚴密的黨證、宣誓、組織,就該有確定的人數,就該有威風的黨紀,
就該有幾全會、常會或什麼什麼會,其實這都是沒必要的,都是極權政黨的特色。在真正
的民主國家裡,政黨其實不是這副德行的,真正民主國家的政黨是鬆散的,他們不重視空
洞的主義,他們沒有確定的人數,他們沒有列管的紀錄,他們沒有約束的黨紀,他們沒有
霸佔的黨營事業,他們也沒有慷國庫之慨的黨費開支。這種政黨是自由結合的:競選前來
也歡迎,去也隨便;競選時成固欣然,敗亦可喜,他們沒有龐大的黨工人員,他們有的是
共同理想與政見的結合,就憑這種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他們就順利滑進政黨政治的運作,
這種境界,才是第一流的政黨政治境界,值得我們撥開一黨獨大的烏煙瘴氣,仔細看他們
一看。(《反對黨,黨反對》)


  清流與清議

  「清流」是能發表也敢發表強烈意見的人,這種意見,叫做「清議」。明末清初不合
作主義者顧炎武,在他的名著《日知錄》裡頭,有「清議」一則。顧炎武的說明不算好,
但他給我們一個強烈的印象,就是「清議」本身,的確是一種強烈的意見,「清議」是極
端的、爽快的、是非分明的、恨這個愛那個的、重這個輕那個的,「清議」一點也不騎牆
,騎牆就不是「清議」。中國歷史上,以「清議」光照千古的,是明朝的東林。黃宗義《
明儒學案》裡說:「天下君子以清議歸於東林,廟堂亦有畏忌。」這才是「清議」的真精
神。由「清議」而來的「清流人物」,他們是第一線上的戰士,絕非擺下酒席的和事佬。
他們立身方正,絕不打圓場;他們出淤泥而不染,絕不和稀泥;他們絕不是無黨籍的忠黨
分子,或是有黨籍的社會賢達;他們可能站錯了一邊,但是絕不站中間。站在中間,不是
「中間勢力」,而是「中間勢利」,哪有「清流」是中間竄的?(《圍剿陶百川的一個教
訓》)


  元首尊嚴

  美國總統傑斐遜被罵做小偷、懦夫、詐欺犯、邪教徒、鑄假錢者、偽造文書者、離經
叛道者、不信正教者、導人不義者、霸佔孤兒寡婦者。……他一概容忍,由於他不「維護
元首尊嚴」,他維護了自由的尊嚴。(《李語錄》)


  政府應保民

  國家也好、政府也罷、皇帝也行,不論是什麼,主要的責任都在保民,若不能保民,
大難來時,就失國、就遷都、就偏安,棄老百姓於不顧;事平以後,反倒神氣活現,以漢
奸、附逆、從賊等名目辦人,這又算什麼本領?地方淪陷,是政府棄人民,不是人民棄政
府,唐朝黃巢之亂後,黃巢的姬妾被送到統治者面前,統治者奇怪說:你們都是好人家的
女孩,為何從賊?女孩代表答道:我們從賊不過失身,但是國家以百萬之眾,不能拒賊,
又怎麼能怪我們?但是統治者不會自我反省的,他殺了這些女孩,表示他的威風、表示了
對不能臨難死節者的懲罰。(《為什麼林坤榮能回家?》)


  政治是一種專業

  在專業化的時代裡,政治其實也是一種專業、一種專家才能玩的複雜職業。沒有專業
訓練的人,貿然發表政見,搖旗吶喊也好、遊行示威也罷,其實都可能造成「盲人騎瞎馬
,夜半臨深池」的危險。(《明星政治與政治明星》)


  不要沉默抗議

  設想每在國民黨「政府」作惡一次或有一次違背自由民主的紀錄的時候,海外知識界
就聯名發表一次宣示,這該是起碼可行的事,也是起碼對苦難中國人的一點聲援。不要沉
默抗議,也不要寫信求情,沉默和求情對這個政權是無效的,也是軟弱的。我們要使作惡
者知道:只要他們不厭於作惡,海外知識人就不倦於揭發,形成這麼一個習慣或「連鎖反
應」,並使他們知道,日子久了,應該就有效果了!(《柏楊忘恩負義了嗎?》)


  應該關注國事,不是人事起伏

  王符是迷信時代裡的一個反對「妖妄」的人。他努力提倡「以人為主」的哲學。

  唐甄的《潛書》是他積三十年心血而成的作品。在書中,他大膽指出:「天子之尊,
非天帝大神也,皆人也!」又大膽指出:「自秦以來,凡為帝王者,皆賊也!」這種反對
君王專制的言論,在中國歷史上是石破天驚的。三百年後看起來,更覺得他持論的勇邁。

  王符和唐甄這兩位潛字號的作者,他們蕭條異代,但在指斥「執政當局」上面,卻千
秋同調,使我們讚佩他們看法的敏銳。王符說沒有一個官是好官、官愈大罪愈重;唐甄說
統治者都是盜賊,都是一針見血的立論。想對中國真相有點瞭解的人,必須正視這種痛痛
快快清清楚楚的立論,有了這種正視,任憑他們你來我去、李換王升、誰連任誰下台誰復
出,對我們說來,都是一樣。中國人民只有關注在國事上而不關注在盜賊集團的人事上,
中國人民才有志氣。整天搞盜賊集團的人事起伏,猜他們的謎、寫他們的起居注,是沒有
出息的。(《記兩本潛字號的著作》)


  「攔路告狀」的原因

  台灣省主席對攔路告狀行為,斥為落伍的思想與做法,不合現代民主法治精神。

  從現代民主法治觀點看攔路告狀,的確「落伍」,但是,我們忍不住要問;當一切「
進步」的司法保障都使老百姓寒心;當一切「現代」的救濟手段都使老百姓失望的時候,
那些可憐的弱者們,又該怎麼辦?他們除了試用「祖傳秘方」外,又能怎麼辦?


  結論是:除非在根本上達成「進步」與「現代」的民主法治,不然的話,還是「落伍
」來得逼真、來得痛快!(《攔路告狀不可攔!》)

  論錫安山事件

  自古以來,人民苦苛政久矣!在苛政之下,他們引領以望云霓,曾經演變出一種夢想
,夢想有「世外桃源」的自由。這種好夢,從陶淵明精心下筆的《桃花源記》,到羅斯福
脫口而出的「香格里拉」,都約略可見。但是,在苛政苛得無微不至之下,這一夢想,也
就從來未能實現過。錫安山的先驅者們,他們是偉大的現代的宗教堂吉訶德。他們的信仰
是堅定的、他們的精神是可佩的,但是他們在人間建造天堂的信仰與精神,卻是有問題的


  在現代技術的統治之下,人間伊甸的好夢,其實都是做不成的。錫安山子民的好夢,
同樣是這種伊甸好夢的一種,但卻是更易碎的一種,因為在國民黨的猜忌下,他們付出了
前無古人的努力,換得的,卻是後無來者的淒涼。


  錫安山子民的好夢,最後只有化為互慰之辭,望山興嘆而碎。他們的悲劇,是人間任
何逃世者的悲劇。「世」是不能「逃」的,人們只有面對暴政、接近暴政、抵抗暴政,他
們才能見到天國就在他們心裡、聖山就在他們身邊。真正的基督精神,是四處的奔波行腳
,並不是一地的落戶駐足。錫安山的子民,應該收拾起「錫安山見」的渴望,重新在山下
進駐人寰。一旦把人間當成你們的,你們就會發現,人間無處不聖山。耶穌沒有聖山,但
他行蹤所至,步步成聖,最後把羅馬暴政化為塵土。——錫安山的子民們,請多想想真正
的耶穌,請多想一想!(《警棍下的失樂園》)


  上十字架的人

  如果我們把天下放大一點、永久一點,我們自然不會為一時的蜚短流長而覺得不樂,
我們還是要「為民喉舌」下去,即使民對我們七嘴八舌!在長遠的「前路」裡,我們相信
上十字架的人必被肯定,雖然那種肯定,許多人要在死後才能顯出。我們的苦惱是這個地
區太小了,小得在世界上不論為「民主櫥窗」也好、為「極權貨櫃」也罷,在大世界裡,
都變得微不足道,因此我們的許多紀錄,都給埋沒了。這種公道,也許只有在歷史上給予
評價、給予延伸……。(《回「蘇秋鎮之女」的一封信》)


  暗殺是不光明的手段

  讀中國歷史,都可在春秋、戰國、唐朝等時代,看到有「暗殺」的紀錄。暗殺是一種
不光明的政治手段,它唯一被肯定的場合,似乎只有在革命黨挺身對當政者除暴的時候,
除此而外,它經常都是為人所不齒的。


  為什麼呢?因為熱愛自由的人,瞭解自由的人,必然同時是尊重別人自由的人。一個
人的最後自由是人身的自由、存在的自由,這一點尤其該被起碼的尊重。在革命時代,革
命黨人為了達到革命的目的,曾有暗殺之舉,這本是一時的權宜。中華民國成立以後,就
萬萬不足為訓了。所以,當革命黨人再提出暗殺的辦法來的時候,國民黨的總理孫文就立
刻表示反對。(《張敏的爸爸殺了誰?》)


  新式統治者的殺人方法

  在20世紀的20年代裡,革命的浪潮已淘汰了許多舊式統治者,而代之以新式的「王君
」。新式統治者,於「殺」人一道,當然也推陳出新,有他聰明的新花樣。新式統治者對
他想要「殺」掉的人,永遠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除去為上策,所謂「暗中幹掉」是也!但
這種「暗中幹掉」的方式,只能施之於無名小卒,對薄有微名的異己,就不好向全國人和
全世界人交代。於是在「暗中幹掉」無名小卒外,不得不另想法子來對付薄有微名的一群


  新式統治者最初的手法是很幼稚的,他們大多採取「暗殺」、「暴斃」、「車禍」、
「表面自殺」等形式來處理出了名的異己。但是,畢竟這些手法是太明顯了,明顯得連歐
八桑都看得出到底是誰幹的。於是,新式統治者只好再「精益求精」,在精益求精的殺人
技巧大競賽中,考了第一名的,就是小名「梭梭」的斯大林!(《論沒有「流血的自由」
》)


  統治者與儒家

  中國帝王從漢朝以後捧孔夫子,大家只注意到捧孔夫子的儒家哲學跟統治者結合,卻
忽略了孔夫子的神性背景跟統治者的串通,而不知道捧「作之師」的孔夫子本人,無異就
等於捧「作之君」的統治者自己。鞏固孔夫子的地位,就等於鞏固統治者自己的地位。(
《徵兆——來頭可不小》)


  真民主

  民主制度的特色就是表達反對的意見、容納反對的意見。……民主制度一定要有反對
,即使為反對而反對,也是對的。(《論唱反調》)

  暗殺政敵

  古往今來,統治者為了確保家天下,自覺非得收拾政敵不可。收拾的方式,五花八門
,如輿論斗臭、如逮捕拘禁、如刑求槍決等等等等,不勝枚舉,但是,相較之下,這些手
段都沒有政治暗殺來得乾脆利落、來得野蠻反動,許多「民族救星」,看起來是「救星」
,其實都是政治暗殺的高手,這些梟雄型的「國家領導人」,不論在幕前幕後、在台上台
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其陰險狠毒,真是「殺人如草不聞聲」的。


  有些政治暗殺很神秘、很高明,會殺得你滿頭霧水,直對無頭公案搖頭;有些政治暗
殺則笨手笨腳,處處洩漏天機,殺的時候固然不遠千里而去,殺得血脈賁張、淋漓盡致,
但在東窗事發後,卻被舉世痛罵,其灰頭土臉,自不在話下。(《中華民國總統怎樣暗殺
政敵?》)


  特務

  在沒有天下太平以前,一個國家為了它的安全,不能沒有維持治安的人員。維持治安
的人員一般有兩種:一種是警察;一種是比警察更「親愛的」,那就是特務。中國歷史上
搞特務最成功的統治者,最有名的兩個:一個是曹操;一個是雍正皇帝。在外國,能搞特
務的皇帝也很多,例如16世紀的英國伊麗莎白女王,就是一個。(《莎士比亞是特務》)

  自由民主的氣質

  中國曆來提倡自由民主的人,在氣質上,都有點吹鬍子瞪眼,而缺少英國美國那種自
由民主的政治家,這些人裡唯一的例外也許是胡適。胡適在氣質上,倒非常自由民主,他
的「賣相」極好,「賣幅」也不錯,同他在一起,你會感到活在自由民主空氣裡,即使是
在南港的高壓電線底下,你也感到他的叔度汪汪。同殷海光在一起,就不行;同雷震在一
起,也不行。(《我的殷海光》)


  要捨得罵自己人

  要捨得罵自己人,才有資格罵別人;有氣魄罵黨外,才有臉罵國民黨;有風度對內互
相破口,才有可能對外一致大罵。自由民主就是「人罵我我也罵人」,只罵人不許人罵,
這不是自由民主,這是秦始皇。我是不做秦始皇的,我是會寫文章的「孟姜女」,並且不
會哭的。如何在談笑之間,摧毀敵人的長城,是我天降的大責任。(《要捨得罵自己人》


  畸形的自由民主

  陶百川要人民「記取孔子孝經諫爭章」!等於把自己當成兒子,把政府當成爸爸!因
為把政府當成爸爸,所以人民說話要先低一級、要嚅嚅上條陳、要「忠告善道」、要「不
為危言核論」、要「情信辭巧」。……在這種框框教育出來的人民,自然就是整天喊萬歲
唱梅花的、整天「感謝政府德意」的、整天歌頌「大有為政府」的。這樣發展的自由民主
,是畸形的自由民主、是奴性的自由民主、是綿羊的自由民主,不是男子漢的自由民主!
(《圍剿陶百川的一個教訓》)


  思想領導才夠帥

  盧梭思想領導了美國獨立和法國革命,邊沁思想領導了功利主義,穆勒思想領導了自
由貿易,黑格爾思想領導了德國方向,馬克思思想領導了共產國際。……這些重大的政治
事件,無一不是「思想掛帥」的結果,無一不證明了「思想是領導一切」而非「政治是領
導一切」。相信「政治是領導一切」的人,是近視的、亂視的,他們的眼光有問題,他們
全錯了!


  中國北方土話誇一個人長得漂亮瀟灑,總說:「這個人真帥!」迷信「政治掛帥」的
人,他們的思想其實太迂腐了、褊狹了、醜惡了,實在不夠「帥」。「政治掛帥不夠帥」
,——頭腦清醒的人,請務必記得這句話!(《政治掛帥不夠帥》)


  大政治家重視第一流文人

  古今統治者對待特立獨行的文人,有幾種態度:有的打擊、有的利用、有的「倡優畜
之」、有的認為毫不相干、有的漠視、有的重視了半天,卻重視個三流貨色。

  能重視到第一流文人,並加以禮遇的,自然是統治者中的高人:亞歷山大之於狄阿傑
尼斯,腓特烈之於伏爾泰,羅斯福之於湯瑪斯曼,墨索里尼之於龐德,詹森之於李普曼,
……不論他們是古是今,是獨裁是民主,他們在這方面的手法,都是高人。


  肯尼迪做總統時候,他把大詩人弗洛斯特禮遇到白宮,公開頌揚,公開宣稱:權力使
人腐化,詩使人淨化,大家要向文人看齊。(《由禮遇文人到禮遇政敵》)

  英雄與政客

  有的英雄一開始並不是,一開始常常是政客。一開始若是英雄,早就變成烈士了。

  馬佔山和肯尼迪變成英雄,都是被逼的。肯尼迪說:「我不能不變成英雄,因為他們
打沉了我的船。」(《地下哲學家的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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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a2392: 太長 end1F 04/01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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