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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板 warrenchen
作者 warrenchen (愛管閒事)
標題 [待測試][小說] 等級S的冒險者-篇5 六六、河川在融雪期的流量大增。但(暫)
時間 2020-04-17 Fri. 03:24:53


譯者: Nosy (備份1 2)
感謝輕之國度 Binarytree 翻譯君提供校正與潤稿的參考。
Discord: #nosy翻譯@ (ESJ) (平台規定需先領任一身份)

如需轉載或轉貼請告知。能力有限,拋磚引玉。若願不吝賜教,亦感謝指點。
原文連結: https://ncode.syosetu.com/n5947eg/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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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河川在融雪期的流量大增。但















冰消雪融之時,河裡的水位明顯上升不少。



但是,兩岸還結著相當厚的冰霜,大概是在氣溫比較低的時候,河水濺到岸上產生的水花凍結而成的吧。不過因為春天就快到了,所以放眼望去,岸旁凝的霜並不多。







讓馬兒停在河邊喝水的時候,公共馬車上的旅客從接連下了車,伸展在旅途中因久坐而變得僵硬的身體,三兩成群、有說有笑。







『原來如此!那麼日後路過我們那裡的話,還請不吝大駕光臨。若能有幸與【黑髮女武神】同席,我們家族的聲名也能馳譽四方啦!』



「呃……我考慮看看……」







貴族的三男笑著走遠了。雖然只是個貧窮的貴族世家,但似乎姑且還有片領地。多虧了埃斯特佳爾大公授勳給安婕琳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她也開始受到貴族們的矚目。







在旅程中,有許多形形色色的人過來找她攀談。



大部分都是來拍馬屁、或想沾光討好處的人,但因為安婕琳已經習慣這種事,便不痛不癢地打發了他們。與生俱來的冷淡個性,在這種場合就派上了用場。



八雲在正嘆著氣的安婕琳身旁坐了下來。







『真是應接不暇哇,大明星』



「我可是開心不起來啊……」



『是嗎?儂不想這樣啊。名也好、利也罷,冒險者不都理所當然地想要這些嗎?』



「毫無興趣……」







安婕琳抱著膝蓋,又嘆了口氣。八雲輕輕地笑著打開葫蘆的蓋子。



夏洛蒂從遠處跑了過去。一派悠閒的露西爾則緩慢地尾隨其後。







在這幾天的旅途裡,八雲和露西爾跟眾人就好像成為了朋友一樣。



時而輕浮、時而幽默的八雲聊著東部聯邦的故事,讓大家都洗耳恭聽。露西爾剛開始還會令人感到困擾的異常舉止,現在也能一笑置之。不過她還是會不捨晝夜地糾纏夏洛蒂。







用袖口擦了擦嘴,八雲仰望天空,視線左右游移、若有所思。







『還真意外有這麼清心寡慾的等級 S哇……要喝嗎?』



「唔……謝謝」







安婕琳接過葫蘆,喝了一口。是白酒。沁入脾肺的清涼。安婕琳呼了口氣,把葫蘆遞了回去。







「……八雲小姐在找的人,很重要嗎?」



『也不算是啦。是公事哇』



「就因為那樣來到北部……還真辛苦呢」



『呵呵,可不是嗎……比預期的還辛苦哇。不過人心是最困難的哇』



「……怎麼說?」



『安婕,儂在迷惘著什麼對吧』







安婕琳暗自吃了一驚,不由自主地把臉轉了過去。八雲搔了搔頭。







『我沒有要責怪儂的意思。只要活著就會迷惘。偶爾停下腳步也不壞』



「……八雲小姐也曾這樣過嗎?」



『哦,當然啦。我現在也很迷惘哇』



「在困擾甚麼呢……?」



『哼哼,這可是秘密哇。女人總得有個秘密喔』







當馬匹重新配上韁繩後,車伕大聲的通知著旅客。零星四散地站在河邊的乘客們,紛紛走回馬車上。







博爾德越來越近了。明早睡醒後出發,大概傍晚左右就會抵達。



安婕琳一行人從離開奧爾芬之後,目前為止除了一次與魔獸的遭遇戰之外,行程非常順利、沒有其他意外。而唯一一場戰鬥也因安婕琳和卡西姆兩位超強的冒險者在場,幾乎是還沒有開打就結束的秒勝。







夏洛蒂正繞著馬車跑。







『來玩嘛,小姑娘……』



『不要!真是的、別再聞了啦!笨蛋!』







夏洛蒂一蹦一蹦地跑離正發出嗅聞聲的露西爾,最後躲在貝爾格理夫的背後。







『哈哈,妳們的感情似乎很好呢』



『才沒有!噫呀、她來了!』







夏洛蒂趕緊啪噠啪噠地跑走了。露西爾不滿地從鼻子哼了口氣。







『又被逃走啦……』



『露西爾,可別太欺負她喔?她是個很嬌弱的孩子啊』(*1)







嘛,應該也沒有打從心底討厭露西爾吧,貝爾格理夫苦笑著。妳追我跑的遊戲,似乎也不能說毫無樂在其中的樣子。(*2)







『古人有云。All you need that is, love. 但光只有愛,似乎還不夠呢……』(*3)



『妳還是一如往常地難以捉摸呢』



『那孩子聞起來特別的香啊,貝爾先生……並不是貴族身上那種怪裡怪氣的香水味、也不是庶民的汗味或泥土味……軟玉溫香、非常的芬芳宜人』



『是嗎?妳的鼻子果然很好呢。我就分不出來囉』







貝爾格理夫邊笑邊卸下行李。







『悲傷襲捲而來……但心酸、痛苦的時候,就唱歌吧。Oh, baby, please don't go~~』







露西爾洽啦洽啦地撥弄著手中的六弦琴。雖然嘴裡說著很痛苦甚麼的,但語調跟樂音卻完全感覺不出一絲悲愴。



雖然開朗的曲調配上悲傷的歌詞有點不太搭軋,但這可能是南部的獸人們為了熬過那段被奴役的黑歷史、因而萌生的特有反差文化也不一定,貝爾格理夫心想。







雖然到了旅館後要把行李搬下車很麻煩,但如果留在車上被偷走的話可就悔不當初、有苦難言了。貝爾格理夫似乎也漸漸地變得熟練,將輜重逐一運下車,再由卡西姆他們帶到房裡。







離博爾德越近,就越感覺到殘冬的寒意。原本和煦的風又變得有點刺骨了起來,到處都看得見靄靄的白雪。



儘管如此,北方已經慢慢遠離嚴酷的冬將軍。似乎有些農民已經開始在下田了。麥田裡正冒出茂密的嫩芽。



漸漸地有種回到故鄉的感覺,讓貝爾格理夫或多或少感到有些安心。他也再次體認到,比起城市來說,鄉村田野的生活更適合自己。







當他把最後的一件行李扛到肩上時,八雲腳步輕快地走了過來。







『噢,貝爾先生。行李都搬下來了嗎?』



『啊啊,是八雲小姐啊。託妳的福,都搬好了。這是最後一件』



『呵呵,儂明明不是旅行商人,行李卻又多又重哇』



『哈哈,讓妳見笑了,我是個十足的鄉巴佬啊……妳們的行李那麼輕便還真好啊』







貝爾格理夫說完,讓八雲忍俊不禁。







『閒著也是閒著嘛。也沒非做不可的事,遇到麻煩互相幫忙是理所當然的啊』(*4)



『感謝,那可就幫大忙了』







貝爾格理夫笑著重新把行李扛穩。當他踏步前行時,八雲和露西爾也跟了過來。看來她們是下榻同一間旅館吧。







『那麼,明天大概就會抵達博爾德了。希望妳們能找到想找的人……』







貝爾格理夫說完,八雲便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臉。







『呃……那個……』



『……?怎麼了嗎?』



『呃啊……』







八雲怯生生地笑著。







『沒,甚麼都沒有哇』







和那兩人告別後,他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卡西姆正和白對坐在桌子的兩邊。白正靜靜地閉目養神。聽到了貝爾格理夫的義腿踩在地板的聲音,卡西姆轉過身子。







『喔,那是最後一件行李啦?』



『是啊。他在冥想?』



『算是吧。興致很高吶。那股莫名的拗勁都沒了吶?』(*5)







儘管這兩人都在身旁交談,白仍然一動也不動。看來他非常全神貫注。貝爾格理夫坐在床邊。







『已經練到心領神會了嗎?』



『是呢。由於保持他心神狀態的穩定非常重要,只得放下戒心才能有所突破吧』(*6)



『哈哈,這不是挺有幹勁的嗎?』



『別自說自話啊,混帳老爹』







定睛一看,白已經睜開雙眼,瞪著貝爾格理夫跟卡西姆。







『要旁觀,就安靜……』



『嘿嘿』



『抱歉、抱歉』



『……嘁』







白似乎不悅地嘖舌後,又再次闔上了眼皮。貝爾格理夫和卡西姆相視,忍俊不禁、笑而不語。















在旅館附設的酒館用完晚餐後,眾人便各自回房休息。



時值初更,晚風獵獵,從窗外傳來不少醉漢歡快的喧囂聲。







安婕琳正把玩著夏洛蒂的頭髮,把它們慢慢編成辮子、解開、然後再重綁一次。夏洛蒂則是一臉睡眼惺忪的樣子。



夏洛蒂的髮質柔順,觸感非常的順手。聞起來鬆軟香甜,也不難理解為何露西爾會如此瘋狂地迷戀於她了。犬族獸人的嗅覺比她的還要靈上不知多少倍呢。







米麗安用下巴撐在桌上,看起來也是昏昏欲睡的樣子。吃飽以後,瞌睡蟲就會找上門來。安婕琳不禁也有點睡意。



此時,散完步的雅奈莎回來了。雙手正放在因寒風而凍紅的臉頰摩娑。







『想睡嗎?』



「嗯,還可以……怎麼了嗎?」



『也沒甚麼,不遠的地方有間三溫暖。我想問妳們要不要一起去』







將幾塊焰石疊起來,再鋪上各種曬乾的香草葉的蒸氣澡堂。確實,這幾天都只有擦澡而已,完全不記得有好好地洗過澡。







「要不要去呢……夏兒呢?三溫暖喔?」



『唔謬……?三溫暖?去……』







夏洛蒂蠕動著身子,然後緩緩轉身抱著安婕琳。這樣的話不管她是睡是醒,都得帶著去了。米麗安也站起來拍了拍雙頰。







雖然也邀了貝爾格理夫他們,但他說要寫信所以不能去,卡西姆不喜歡洗澡所以也不去,白則丟了一句『誰要去啊!』



卡西姆咯咯地笑著。







『因為是年輕人吶。萬紅叢中一點綠,會不自在吧?』



『才不是那樣』



『好好讓身體休息吧。小心別著涼了,洗完就別逛了,直接回來吧』







安婕琳點點頭。







「嗯,知道了……我們出發囉」







有種既寂寥又鬆了口氣的感覺。真是不可思議的心情。



外頭的風很冷,咻咻地迎面吹來,眼皮都快睜不開了。夏洛蒂緊摟著安婕琳的手臂。







『咿呀──睡意全消啦』



「是呢……我們快走吧」







三溫暖的地點並不遠。是一棟沿著屋後的山壁而建的木造房子。蒸汽從建物的縫隙中蒸騰,不論是油燈還是黃輝石散射的燈光,都讓影子變得立體了起來。







在櫃檯付錢的時候,感覺上似乎沒有很多客人在裡面。也有可能最多人來洗澡的時段已經過了。總之能悠閒地慢慢洗了。



在鄉下的三溫暖竟然還分成男女用的,後方的山壁裡有個鬼斧神工的開闊洞穴,而做三溫暖的地方就在裡頭。







脫掉衣物,進入浴室。交疊的焰石產生高溫,其上的管道正汩汩地流出泉水。



熱汽蒸騰,不停地發出滋滋聲。令人耳目一新的香氣應該是鋪在焰石上的香草味吧。



油燈雖垂掛在天花板上,但是蒸汽太濃了,讓眼前的視野模糊不清、伸手不見五指。連人都只能看到輪廓而已。







『欸──妳們三個~人在哪啊?』







米麗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在這。小心走啊』







雅奈莎回頭過來喊著。







山壁旁擺了幾張長凳,似乎是讓人坐著休息的。



剛進來時就已經很悶,才坐下沒多久就覺得越來越熱了。不只是蒸汽的關係,大概也因為焰石的溫度很高吧。



蒸汽濃得連坐在眼前的人是誰都看不清楚。安婕琳不自覺地眨了眨眼,接著用手背抹去額頭滴下來的水珠或汗水。



此時,對方開口說道。







『該不會是安婕吧?』



「……八雲小姐?」







安婕琳揮舞著雙手撥開蒸汽,果然是八雲。露西爾坐在她的旁邊。夏洛蒂發出『噫』的慘叫。露西爾從鼻子發出哼哼的嗅聞聲。







『是福是禍……但這邊聞不出味道……』(*7)



「妳們兩位也來啦」



『是喔,來把汙垢洗掉哇』







話音剛落,八雲便用毛巾擦拭起身體。她看起來是穿衣顯瘦的人,胸部和腰部的曲線玲瓏有致,但整體說來體格非常結實而且勻稱。不過如果仔細觀察,她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疤。從肩膀到胸口有道像是被撕裂過的傷痕,側腰也有個像被刺傷過的痕跡。



或許是查覺到了身上的視線吧,八雲咯咯地笑著。







『唉呦,以前工作留下來的戰利品而已啦?看起來很嚇人,但不會痛了哇』



「……以前在做什麼?」



『跟儂一樣,冒險者。挑戰超過自己能力的魔獸。年輕時的血氣方剛哇』







說完,八雲將濕透了的瀏海往上撥。雅奈莎接著講道。







『八雲小姐,我覺得妳已經很有本事了……』



『呵呵,聽到儂這麼說,我很開心。儂們的肌膚都很潔淨無暇哇。無傷便是實力是等級 AAA以上的最好證明哇。我覺得很厲害喔』



「嗯……」







安婕琳低垂著頭。冒險者也有很多種呢,她心想。



露西爾站起來,改坐到米麗安旁邊。







『巨乳啊……好羨慕欸,小貓咪』



『是嗎~?這個啊~會讓肩膀很痠喔~』



『那叫幸福的負荷……讓我揉一下好嗎?』



『別啊~這可要收錢的啊~』



『聒噪的傢伙們哇……』







八雲嘆了口氣,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但是明天就到博爾德了……總感覺過得很快呢』



「還沒喔,雅奈……托爾內拉還很遠喔」



『是那樣說沒錯,但八雲小姐和露西爾在找的人就在博爾德不是嗎?』



『古人有云。出門靠朋友,世界一家親。愛的路上妳和我』(*8)



『儂閉嘴。嘛,雖然會覺得有點寂寞哇……』



「……妳們在找的人是誰啊?」



『這麼一說~好像還沒聽說過呢~如果告訴我們的話~也能幫忙找啊~?』



『唔嗯……』







八雲沉吟不語,陷入沉思。露西爾也突然沉默,看起來有點垂頭喪氣。







『……時候到啦,八雲雲』



『誰跟妳八雲雲……罷了、就這樣吧』







八雲粗魯地搔著頭髮。水滴四處飛散。







『……我們在找一位盧科雷西雅的貴族。她是某個樞機主教的女兒,被羅迪西雅帝國放逐後,在國與國之間流浪、並且沿途做著可疑的演講哇』







夏洛蒂渾身緊繃。安婕琳隱隱擺出架勢。







「……然後呢?」



『聽過盧科雷西雅的政變嗎?因為事態有變,某人盤算著讓那位貴族恢復地位,所以委託我們把她帶回去哇』







八雲凝視著夏洛蒂。







『巴爾蒙克殿下的女兒、夏兒,就是指儂哇。是羅貝魯殿下的委託』(*Z)



『胡說……!叔叔大人已經死了!』







露西爾有點誇張地搖了搖頭。







『很驚人的老人家呢……死掉的是他的替身哇。本尊似乎直到政變結束後,才結束消蹤匿跡的生活』



『怎麼會……』



「……羅貝魯殿下是誰?」



『是巴爾蒙克殿下的遠親。因為是反教皇派的,所以曾為了躲避異端審判而四處躲藏哇』



「我不是問那個。他是怎樣的人?會好好照顧夏兒嗎?」



『唔嗯……』







八雲有點困擾地搔著臉頰。







『老實說,我不清楚哇。他是個標準的政客型盧科雷西雅貴族。嘛,姑且算是不壞的那種……』



『還好妳們都是好人……如果是壞人,就毫不留情地痛毆一頓、然後把夏兒帶走、這樣……』







露西爾插嘴說。八雲繼續講著。







『是啊。曾是貴族的女孩,看起來也很可愛。如果是被奇怪的傢伙抓住或利用的話,事情就簡單多了哇。坦白說,正煩惱著該不該把夏兒從儂們那帶回盧科雷西雅哇』



『那~不能就別管委託了嗎~?』







聽到米麗安如此問道,八雲搖了搖頭。







『儂也是冒險者,應該知道吧?接私人委託,就靠彼此的信任。其來有自哇。羅貝魯殿下與夏兒可是有血緣關係哇。畢竟是家人嘛。雖不曉得這樣是否為上上策,但至少不壞哇』(*9)







安婕琳一聽到『血緣關係』便驟地膽顫心驚了一下。



不久,感到有個沉甸甸的甚麼壓在身上。是夏洛蒂貼了過來。臉看起來紅通通的。似乎是對意外的事態感到混亂,因而暈了過去的樣子。(*10)



八雲非常愧疚地垂下了頭。







『……我們也是為了工作啊。雖然不想勉強儂們,不過如果起衝突的話……』



「……到時候再說。抱歉,夏兒有點不舒服,先走了」



『抱歉喏……不用著急哇。希望能在博爾德聽到儂的答案』



「晚安……」







安婕琳一行人失神地走出三溫暖。暖呼呼的身體在寒風中雖然很舒服,但並沒有慢慢享受的餘裕。雅奈莎和米麗安無言地沉思著。



安婕琳一邊感覺著夏洛蒂趴在背上的重量,一邊在心裡想著。



因為親生父母不在了,而親戚有意願想照顧的話,那樣子會比較幸福吧。但也得考慮夏洛蒂的想法呢。與其住在窮鄉僻壤的托爾內拉,不如回到盧科雷西雅過著貴族千金的生活會比較快樂吧?







即使回到房間,也沒人能夠為她解惑。她大概也還沒把自己的思緒整理到能和人商量的程度吧。(*11)



八雲她們要是那種為了把夏洛蒂帶走、就不擇手段打過來的傢伙的話就好了。(*12)



但就這麼放手不管,她們也做不到。







貝爾格理夫他們似乎已經熄燈了,所以安婕琳一行人便鑽進被窩睡覺。



在床上躺著的時候,考慮起自己的事。







血緣關係。自己也是這樣啊。即便如此,也不代表過去和貝爾格理夫一起渡過的日子會相形失色。



但是,怎樣才叫做真正的家人?雖然不認為貝爾格理夫會隱瞞自己的身世、也不覺得只是表面上裝成一家人。但是,和那有關的話題卻從小到大都沒提過一次。 (*13)



質疑的念頭像氣球般在腦海裡不斷膨脹、意識也慢慢變得模糊,等注意到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發白了。















旭日剛剛升起時,貝爾格理夫為了每天早上例行的揮劍練習,正要走出旅館。安婕琳從他的身後飛奔而來,跳上了他的背。







『噢』







貝爾格理夫稍微晃了晃,隨即踱步改變重心,穩了下來。







『早啊,安婕。怎麼啦?』



「嗯……」







安婕琳將她的臉埋進他的脖子附近鑽著,大口大口地呼吸。貝爾格理夫輕笑著。是因為感覺很癢呢,還是安婕琳奇特的舉止呢。







『發生甚麼事啦?真是愛撒嬌的大孩子』



「……要練揮劍嗎?」



『啊。妳要一起來嗎?』



「嗯……」







安婕琳就這樣像披風般,掛在貝爾格理夫的背上。



同車的人裡頭,似乎也有幾個一大早就要出發的。或許是交易已經結束了,也有人將碩大的包裹從這台馬車搬到另一台。雖然附近還看得到許多閃閃發亮的霜,但似乎商業活動已經開始活絡了起來呢。貝爾格理夫呼出的氣化為一團白色的煙。







稍微走了一段路,到了一片空地,雖然散落了一地的垃圾或塵土,但並沒有其他人在。在這邊練習揮劍應該不會打擾到人。



從背上跳下來的安婕琳並沒有拔劍,而是傻傻地盯著貝爾格理夫。但當她看到他開始揮劍時,她也跟著做了。但是,看不出力度。她只揮了幾下就往他那裡走去。







或許是注意到了她的異常,貝爾格理夫停止揮劍,疑惑地看著安婕琳。







『怎麼了?感覺妳怪怪的喔?』



「那個……」



『嗯?』







安婕琳扭扭捏捏、欲言又止。雙手十指緊扣,是她想說甚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的習慣性動作。







「……父親、沒有隱瞞我的事、對吧?」



『嗯?隱瞞……甚麼的,應該沒有吧……』



「……你認識我的、親生父母嗎?」







貝爾格理夫皺了皺眉。







『呼唔……』







安婕琳黑色的雙眸染上了一層水霧,卻又牢牢地望著貝爾格理夫。他嘆了口氣。







『……對不起啊』



「──!也就是說、」







正當安婕琳的表情因悲傷而糾結成一團時,貝爾格理夫不急不徐地繼續說道。







『我不曉得。當時確實只有在籃子裡的妳……不對,發現妳之後,雖然想在附近尋找其他人影……不過在森林裡抱著嬰兒溜躂,實在走不遠……』(*14)



「……咦?」



『嗯……?呃、所以、對不起。雖然也想了很久,如果能知道的話就可以讓妳早點和她們見面了……可是爸爸、怎樣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貝爾格理夫不好意思地搔著頭。



安婕琳終於在意起親生父母的事了,他心想。再怎麼說,他和安婕琳也只是養父女的關係而已。就算她想認祖歸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雖然和安婕琳無所不聊,但「親生父母」四個字卻絕口不提。雖然自認並非有意為之。總覺得是自己的錯,才會讓安婕琳和自己的關係越來越疏遠。



但既然安婕琳都開了口,身為父親所能做的,就是回應女兒的期望。就算迴避問題,逃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15)







『安婕……如果妳……呃、妳想要找親生父母的話……』(*16)







不過,安婕琳在貝爾格理夫說完以前,便一躍鑽進了他的胸膛。豆大的淚珠正奪眶而出。







「不用啦! 」(*17)



『呃嗯?那個、安婕』



「不用 !!我的父親就只有父親您而已!」







貝爾格理夫輕輕安撫著淚汪汪的安婕琳的背。







『……困擾妳很久了對吧?』



「嗯……」







安婕琳思考著該怎麼開口講第一句話,隨後便結結巴巴地說了起來。



與瑪格麗特聊完以後,便在意起自己親生父母的事;懷疑貝爾格理夫有沒有隱瞞了甚麼的事;嫉妒他疼愛夏洛蒂和白的事;還有搞不懂「家人」到底是甚麼的事。







貝爾格理夫靜靜地傾聽,偶爾附和著她。待她訴說完所有的苦悶後,便溫柔地撫摸安婕琳的頭。







『是嗎……真是很努力了呢』



「對不起……」



『不用道歉的。是我不好,我沒注意到,抱歉吶』



「沒有、是我胡思亂想……」(*18)







貝爾格理夫稍微屈膝,用同樣的高度正視安婕琳。







『安婕,妳是被撿到的孩子沒錯。我們也沒有血緣關係。但千真萬確的是,妳不僅是爸爸的女兒,對爸爸來說更是無可替代的。一定要謹記在心喔。知道嗎?』



「嗯……」



『爸爸我也……擔心自己太過勉強妳了。妳都快十八歲了,是否會被爸爸以前說的話給束縛呢?』



「……這就是父親之前問我的『辛不辛苦』嗎?」



『算、是吧……嗯。是的』



「欸嘿嘿……就算是父親說的話,我也不會全聽進去的喔!」(*19)







安婕琳跳進貝爾格理夫懷裡,把雙臂環抱住他的脖子後,向她拉近了些。







「父親!如果想講甚麼,請好好地說!要是含糊帶過的話,我會不安的!」



『哈哈,抱歉啊……但妳也一樣喔』



「欸嘿嘿……」







安婕琳放開手,站穩雙腳後,用有點嚴肅的表情看著貝爾格理夫。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嗯?』







安婕琳把昨晚跟八雲她們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貝爾格理夫皺著眉頭,雙臂交握。



後方傳來雞鳴、還有馬車喀啦喀啦的行進聲。







*1: 原文對夏洛蒂的形容詞是『デリケートな』,片假名即英文的Delicate. 有纖細、敏感、柔弱的意思。夏洛蒂之前的形象加上露西爾的癡漢(♀)屬性,暫時用「嬌弱」來映稱兩人個性間的反差。
*2 : 原文『嫌がって逃げるのが楽しくなっているようにも見えた』。『嫌がって』跟『なっているように』的語意雙重否定還真難翻……
*3: 英文的原文是『おーゆにーでぃず、ら』。後面的那個『ら』讓我想好久,到底是日文的字詞省略還是英文的片假名轉平假名。後來靈光一閃,於其說是英文的”the”, 不如說是”love”更能跟下文有所呼應。
*4: 原文『身軽さが売りじゃからの。どうせする事もなし、困った時はお互い様じゃ』。前段『身軽さが売り』找不到片語,但『身軽さ』是「靈活」,『売り』是「賣」或者「挑釁」、「撕」、「背叛」等。跟前(貝爾說八雲兩人的行李不多)、後(八雲想幫忙)文搭不太上……
*5: 原文『まあね。なんか随分こなれて来たな。変な気負いがなくなったからかな?』
*6: 原文後段『変な遠慮がなくなって殻が破れたんじゃないかな』。『なくなって』是「變得……」的意思,並非否定詞。『殻が破れたん』有『れまでの考えや習慣、築き上げてきた方法や世界などを壊して、新しいものに変える』的意思。但整句就有點難翻。
*7: 原文前段『オッス運命』的『オッス』資訊太少。記得好像有翻過但又沒印象,可能校潤時再想想吧。
*8: 原文中後段『旅は道連れ世は情け、あなたとおんざろーだげいん』後段的段句很頭痛啊……感覺像是あなたと‧おんざろー‧だげいん,但也有可能是あなた‧とおんざろーだげいん。總之,湊不出來這妮子想表達甚麼。後來過了一天,猜想應該是『おんざろーだげいん』→On the road of game. 把game腦補成遊戲人生的遊戲,再轉成love…… (有點腦洞) 清之國度的 Binarytree 的見解是 “On the Road Again,” 取自歌名。
*9: 原文除前段外『一度受けた依頼を私用で放り出しては信頼に関わる。筋が通らん。それに、ロベール卿はシャルとは血縁関係じゃ。家族にもなれよう。最善かは分からんが、最悪でもないと思っとる』第一句的『私用』有點難表達。末句的『家族にもなれよう。最善かは分からんが、最悪でもないと思っとる』感覺還可以更精煉……
*10: 原文沒提到夏洛蒂的意識狀態,但因為後文提到安婕琳一行人走出三溫暖時,已經得背著夏洛蒂了,所以『突然の事に混乱したせいもあってか、のぼせてしまったようだ』的後段『のぼせてしまったようだ』我暫譯為「暈了過去」。「失去意識」的話安婕琳應該不會這麼冷靜,而是要急救了。
*11: 原文中後段『誰も相談らしい相談はしなかった。おそらく相談できるほど考えがまとまっていないのだ』
*12: 原文『ヤクモたちがなりふり構わずシャルロッテを連れ帰ろうと襲って来るような者たちならばまだよかった』直譯的話是「八雲她們是不顧顏面的為了把夏洛蒂帶回去而打過來的傢伙的話還算好的」。我暫用反面的說法。
*13: 原文後段『ベルグリフが、自分の生い立ちに関して何かを隠したまま、上っ面の家族を作っているとは考えたくない。しかし、そもそもその話すらしていないのだ』
*14: 原文中後段『お前は一人でカゴに入っていたし……いや、拾った時に、それとなく周りを探してみたんだが……赤ん坊を抱いてあまり森をうろついてもいかんと思って……』中段:有去找其他人嗎? 後段:『うろつい』基本上是「徘徊、遊蕩」的意思。『いかん』有「壯觀、罕見」的意思。但是原文省略很多主詞跟受詞……
*15: 原文中後段『こうやってアンジェリンからその話が出たとなれば、親としてやれる事は娘の思いに応えてやる事だろう。逃げていた事に、自分も向き合わなくてはならない。』
*16: 原文中後段『お前が望むなら、その……本当の親御さんを探しても……』
*17: 原文『いいの!』竟然查不到適合的意思。有找到『好嗎、可以嗎、行嗎』的解釋,但都是疑問詞,並非這邊的驚嘆語。直覺想到的是「有甚麼關係、不用」。
*18: 原文後段『わたしが勝手だったから』的『勝手』有『隨意、草率』的意思。我腦補為「亂來、亂想」。
*19: 原文中後段『わたしだって、お父さんの言う事ならなんでも聞くわけじゃないぞ!』算是三重否定句嗎?雖然可以拆成兩個子句,『ならなんんでも』+『わけ』/『じゃない』。
*Z: 原文『ロベール』不知為何大部分辭典都翻成『羅伯特、羅勃』(Google/NICT),當然也有翻成『羅貝爾』的。但因為『貝爾』跟貝爾格理夫的暱稱中文相同、但日文不同(ロベール / ベル),索性改為音譯的「羅貝魯」。反正羅伯特/羅勃 的語源是美國,跟夏洛蒂源自於法/德國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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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語:
『要收錢』嗎。總覺得有點不妙,又無法更婉轉地理解……



「甚麼都不會不聽」嗎。
是誰之前聽到要斷絕父女關係然後掉san又爆氣啊?

困惑擴大。
困惑被刺激。
困惑澄清。


下一話,


老鳥與菜鳥。
菸管與香包。
擔心與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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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玖の花嫁 (by wandererc) 多國語言連載中!! https://www.pixiv.net/user/2602824/series/75758
[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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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warrenchen 時間: 2020-04-17 03:24:53 (台灣)
※ 編輯: warrenchen 時間: 2020-06-05 03:25:04 (台灣)

※ 編輯: warrenchen 時間: 2020-09-01 02:25:04 (台灣)



※ 編輯: warrenchen 時間: 2021-05-03 05:28:32 (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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