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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 Nosy(備份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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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十八、從建物的外觀看不出來











珀西瓦爾打頭陣，茉琳跟在其後，戶谷則走在隊伍的最後面。雖然沒有敵人的氣息，卻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不知不覺間，路面開始往下傾斜。

還是沒有任何敵人的跡象。這裡明明沒有風，卻讓沒被衣物包覆到的肌膚感到冰冷刺骨、寒氣逼人。茉琳不禁發起抖來。



『唔──好冷呀』

『而且妳還淋濕了。沒問題嗎？』

『已經比較習慣啦，雖然再過一會應該就沒問題了……好想吃點辣的啊』

『等事情告一段落，愛吃多少就隨妳吃多少吧』

『真的嗎！？耶──』



不知是失去了緊張感，還是因為肩頸突然放鬆的關係，珀西瓦爾傻眼地笑了起來。

走在後面的戶谷卻表情僵硬地默默走著，好像在思考著什麼的樣子。珀西瓦爾沉默了一會，不久後轉頭說道。



『喂、戶谷』

『咦、呃、是的！』

『想事情也得有個限度啊。會摔倒的喔』

『對、對不起……』



看著戶谷不好意思地搔著頭，珀西瓦爾輕笑了起來。



『也罷，我明白你的心情。但遇到對手了還心有罣礙，有機會贏嗎？』

『……不，我覺得完全沒可能』



真不爭氣啊、戶谷嘟噥著用雙手拍打自己的臉頰。


赫克托和修瓦茲守下了薩蒂突如其來的襲擊，還跟他一起擊退了薩蒂。既然他是名等級 S的冒險者，因此無庸置疑的會是個強敵。(*1)

無論如何，班傑明的魔掌會伸到這裡，絕非偶然吧，珀西瓦爾心想。自己的第六感還沒有退化呢。(*2)



三人謹慎地邊注意腳邊前進、邊盡可能地加快速度。厚厚的鞋底踏在堅硬的地板上，響起了叩叩的足音。

兩旁的牆壁相當地近。珀西瓦爾心想，在這種僅容兩人通過的地方，可不適合戰鬥啊。



光球突然開始晃了起來，光線不穩地如風中殘燭、忽明忽滅。



『怎麼啦』

『附近的魔力像亂流一樣呢。可能這裡原本就是由魔力構築而成的空間吧……』



茉琳為了穩定光球，喃喃地唱誦著甚麼。後方似乎傳來一群生物快速逼近的移動聲。戶谷轉身，握住腰間的劍柄。(*3)



『珀西瓦爾先生』

『來了嗎……不用慌。狹窄對他們來說也同樣不利啊』






『後面就交給你們！要衝出去囉！』






『跟上！』







跑了一會兒以後，斜坡漸漸變成平地，遠處似乎還看得見光。珀西瓦爾順勢衝了出去，大劍一揮、打飛了三具骷髏，並跳向光源的所在。



四周的空間突然變得寬闊。

但這裡並沒什麼驚人之處。是個套房大小的方形空間。牆上掛著一盞正微微地亮著的燈，歪了桌腳的矮小桌椅正雜亂無章地傾倒在地。

砍倒了最後一具骷髏的珀西瓦爾，凝神環視四周。



『相當詭異啊……茉琳，有感覺甚麼異常嗎？』

『唔──』



茉琳解除了光球，專注地閉目冥思，不久後便睜開了眼睛。



『有魔獸的氣息、是災害級的……而且，有很多』

『哈哈』



珀西瓦爾興致盎然地收劍入鞘。



『該不會是在養魔獸吧？』



小套房有扇敞開的門，似乎還有條繼續往前的路。珀西瓦爾徑直往那裏走去。戶谷和茉琳則尾隨其後。



套房外雖然像條走廊，但很寬敞。

兩側並列著許多囚房似的房間，鐵柵欄之內甚麼家具也沒有，大部分散佈著枯骨和破損的衣物，也有像是魔獸之類的生物蹲踞棲息的房間。(*4)

那些房間的地板、牆壁和天花板上都畫滿了魔法陣，似乎是為了把魔獸拘束在內。

珀西瓦爾頗為好奇地看著那些房間，並挑釁著魔獸似地拍打鐵柵欄。



『有趣的傢伙。抓這些魔獸想做啥啊？』

『珀西先生，你的膽子真大呢……這些可都是高階魔獸呦──』

『我才不會輸給這種程度的魔獸。嘛，更何況牠們還被困在裏頭……妳們覺得這裡會不會是修瓦茲和假班傑明的研究設施？』

『很難說呢……如果赫克托也在這的話，很有可能就是如此了吧』



戶谷警戒地盯著走廊的深處。珀西瓦爾交握著雙臂問道。



『這裡也是用魔法做出來的空間嗎？』

『嗯，恐怕是吧。我覺得是某種時空魔法，不過……太厲害了。姑且不論這種規模跟架構，得用哪種術式才能組合並維持這樣的空間啊……』(*5)

『是個劃時代性的魔法啊。不過，要是開發出來的是壞傢伙、術式又擴散出去，這世界就完了吧』(*6)



傳送魔法非常的難。而且還要有紮實的底子，不是人人都能用的。但是沒有魔法使底子的珀西瓦爾，卻能自由地穿梭於這些空間。




『……時空魔法啊』



珀西瓦爾雖然皺眉沉思了一會兒，但一會兒以後便放棄似地抬起了頭。






『呼嗯……似乎很久沒人來過了呢。這座設施，還能用嗎？』

『唔嗯──不知道呢？』

『但若是打算捨棄這裡的話，就這麼留下魔獸和製造出來的空間，也很奇怪呢……還是說有保存這地方的必要呢』

『並沒有捨棄』



突然傳來其他人的聲音。一行人轉頭望去，看見一名穿著黑風衣、束著深棕色短馬尾、右眼還有一道刀疤的男子。戶谷瞬間凍結了動作，生硬地說道。



『赫克托……！』



珀西瓦爾燦笑著往前踏出了幾步。



『哈哈，總算來啦。你讓客人等太久了吧』

『很少有人能活著到這裡……更何況連失敗品也在這，真是意外呢……』

『赫克托……』

『好久不見，茉琳。但還沒輪到妳這傢伙』(*7)



赫克托殺氣騰騰地盯著珀西瓦爾。



『你看來並非凡物。報上名來』

『珀西瓦爾。還是該說【霸王劍】比較好懂呢？』



赫克托驚訝地瞪著雙眼，隨即便開懷大笑。



『是嗎，你就是【霸王劍】？居然意外地遇到了最棒的獵物啊』

『被當做獵物還真是敬謝不敏啊。你這傢伙就是【行刑者】吧？』

『呵呵，竟然聽說過我、真是榮幸呀。那邊的失敗品是積了甚麼福，才能跟你站在一起啊？』(*8)



被赫克托用下巴指著的戶谷的咬緊嘴唇、握上了劍柄，似乎蓄勢待發、隨時要撲上去似的。不過卻被珀西瓦爾壓了下來。



『提醒過你要冷靜點對吧。深呼吸』

『！……抱歉』



戶谷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吐了出來。珀西瓦爾咧嘴而笑，輕拍著戶谷的後背，把他往前推了出去。



『去做個了斷吧！』

『是！』

『咦……呃、珀西先生？是要讓戶谷自己上嗎？』



茉琳擔心地看了看戶谷後，對著珀西瓦爾問道。珀西瓦爾捧著雙肘，悠閒地站著三七步回答她。



『放心，要是危險的話我再出手。男人這種生物啊，有即使曉得會很痛苦、也不得不做的事啊，茉琳』

『男人……呃、這個──……』



茉琳本想說些什麼，但欲言又止了一會，似乎打消念頭、閉上了嘴。赫克托不悅地皺眉說道。



『這是怎樣，【霸王劍】？我對小嘍囉沒興趣』

『真巧啊。我也是呢』



說完，珀西瓦爾伸了個懶腰。赫克托的眉頭又皺得更深了。



『別看不起人啊』



赫克托拔刀出鞘。是把沒有刀尖的彎刀。他將刀柄反握、插入地面。本應相當堅硬的地面被彎刀輕易地刺穿了。(*9)

此時，赫克托的影子像水波一樣晃動了起來。戶谷拔劍大吼。



『珀西瓦爾先生，要來了！』



赫克托的影子裡冒出了幾具骷髏。手裡各自拿著劍、矛或斧頭之類的兵器。

珀西瓦爾若有所思地搔著下巴。



『真好啊，會用魔法』

『咿──這些骷髏比剛才的那些還強！魔力量差很多喔！』

『是喔？』



繞過戶谷的幾具骷髏揮舞著武器，兇惡地朝珀西瓦爾而來。但只見珀西瓦爾一個欠身、劍光一閃後，襲向他的骷髏全都一分為二。



『馬馬虎虎吧。戶谷，振作點！別忘了殺兄之仇！』



珀西瓦爾朝著被幾具骷髏包圍、陷入膠著的戶谷大聲怒吼著。

戶谷一咬牙，俐落地砍飛骷髏，然後迅速地向赫克托衝了過去。他順著勢頭刺出一劍。

但赫克托只是稍微扭轉軀幹、就這麼閃過戶谷的攻擊，到了他的身後。赫克托拔出插在地面的彎刀。戶谷迅速地轉身，瞄準赫克托的背後砍去。



『無趣』



赫克托爾頭也不回地用彎刀輕易地接住了戶谷的劍擊，並把戶谷推了回去。



『你忘了劍術是誰教的嗎』

『──！混帳！』



拉開距離的戶谷運劍至身後，並往前伸出左手。魔力開始聚集，變成了魔彈射向赫克托。

赫克托一臉厭煩地轉了過去，用劍將魔彈一一打飛。接著將刀尖瞄準戶谷，並用魔彈回擊。戶谷匆忙地邊躲邊防守，迴避了射來的魔彈。

赫克托邊射出魔彈，邊一步步往戶谷近逼而去。



『煩人……先解決你，再慢慢跟【霸王劍】一戰吧』

『咕……』



實力不弱的戶谷正單方面地挨打。

不過似乎有點奇怪。戶谷的動作明明越來越純熟啦，珀西瓦爾不解地想，並仍在一旁繼續觀望著這場戰鬥。

茉琳心急地踱著腳。



『珀西先生……我們去幫戶谷吧』

『復仇之戰怎麼能插手呢』

『或許是那樣，可是……再這樣下去戶谷會被殺死的』

『……戶谷那傢伙，動作有點遲鈍呢。【行刑者】該不會用了那種魔法吧？』

『唔咕……你、你有沒有在聽啊？……啊！』



戶谷終於被逼入死角了。赫克托對準了他被魔彈打到失去平衡的破綻之處，揮出彎刀。

雖然戶谷勉強擋住了，但赫克托抓住了他的前襟，打算把他摔出去的樣子。(*10)

不過戶谷也用力跺步、奮力抵抗。貫頭衣發出了撕裂的聲音，兩人都失去平衡、並稍微拉開了一段距離。






『是呀，妳也在啊。就算要兩個人一起上也無所謂喔，茉琳。這樣比較有意思』(*11)

『……住手好嗎。戶谷不還是很敬仰你嗎？』

『才沒有。茉琳、退後……』

『真是的！妳們這種頑固的個性！父女為何要互相殘殺呢！』(*12)



總是溫和待人的茉琳勃然大怒地吼著。珀西瓦爾眉頭一皺。



『父女？妳什麼意思？』

『咦、啊』



茉琳急忙閉口不言。



『甚麼嘛，妳們沒跟他說嗎？』



赫克托接著說道。




『……喂，先稍微打個岔啊，【行刑者】。你和戶谷到底是甚麼關係？』

『該說是父女，還是師徒呢？』

『女兒、是吧……戶谷，妳演得不錯嘛嗄？』

『……對不起』



戶谷垂頭不語。他──應該說她，並非男兒身。

這麼說來，珀西瓦爾才想到，在前往帝都的途中從沒看過戶谷更衣，就算是途中路過溫泉而小歇一會時，戶谷也沒有踏進浴場半步。



『也罷。不過聽說你殺了她的哥哥是吧。你這傢伙，殺了自己的孩子嗎？』

『會被殺的弱者，不是我的孩子』

『還真是嚴苛啊。她可是哭囉。就是這樣你的女兒才這麼恨你吧』(*13)

『沒篩除劣質的種子是我的失策。雛乃，妳那時就該殺了我。這樣子妳也會比較開心吧』(*14)



赫克托看著戶谷說。珀西瓦爾乾咳一聲，納悶地問道。



『雛乃？那誰啊？』

『真的甚麼都沒說呢。戶谷是她哥的名字，這傢伙叫雛乃』

『哈哈，原來如此。確實是女孩子該有的名字啊』



雖然珀西瓦爾不太懂眼前這個將名字、裝扮或外觀都扮成自己哥哥的少女，從那天以來的心情，但總有種鬱悶的感覺。珀西瓦爾粗魯地搔著頭。



『訓練太嚴苛所以殺死了自己的兒子嗎。你啊，該不會不懂怎麼教人吧？』(*15)


『沒錯。我也這麼想……直到不久前為止呢』

『……什麼？』



珀西瓦爾不禁莞爾，並開始慢慢地往前走。他走過正擺出架式的赫克托身旁，直到正單腳屈膝跪地的戶谷──或應說雛乃，以及茉琳的身邊。






珀西瓦爾脫下披風，包覆著雛乃的肩頭。



『披著吧。女孩子可不能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呢。茉琳，這傢伙就拜託妳啦』

『好、好的』

『……珀西瓦爾先生──』

『──我去稍微教訓妳父親幾下，沒問題吧？』(*17)



雛乃低頭不語。




『久等啦。再來就是你想要的死戰囉』

『……呵呵，還等甚麼呢』(*18)



赫克托看起來似乎無所畏懼。他握緊彎刀，用銳利的視線盯著珀西瓦爾不放。




但赫克托也非泛泛之輩。他無視於珀西瓦爾怪物般的威壓感，正面吃下珀西瓦爾劈來的劍，響起了鋼鐵相擊的尖銳聲。兩人的虎軀都因此而微微顫抖。

赫克托的臉上滿是喜悅。



『太棒了……這就是令我無法棄戰的原因啊』






『……對呢，沒披風啦』



平時用來取代鎧甲的披風正在掛雛乃的身上。有那麼便利的道具，打起來是簡單多了呢，珀西瓦爾不禁苦笑著想，並重新擺好劍勢。



『真不愧是被稱為【行刑者】的傢伙。不過你殺得了我嗎？』

『呵呵，別讓我失望啊、【霸王劍】……！』



赫克托將彎刀刺進地面。他的影子立刻沿著地面延伸，纏住了珀西瓦爾的雙腳。珀西瓦爾試著移動，但就像被誰給抓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這就是傳說中的黑暗魔法嗎？』




雛乃和茉琳因為眼前的戰鬥過於激烈，似乎沒有出手的餘地，只能默默地在一旁注視著他們。



『你，跟修瓦茲、假皇太子，是一夥的對吧』

『那又如何』



赫克托揮出一記重擊。珀西瓦爾不疾不徐地用大劍檔了下來，但彎刀本身似乎帶有魔法，即便沒被擊中，臉頰或手臂偶爾也會感到輕微的疼痛。



『你們打算幹嘛？』

『跟我對打還有閒聊的功夫、不愧是【霸王劍】呢』



吃了珀西瓦爾一擊的赫克托稍微拉開了點距離。他將有點發麻的手一開一闔，然後將刀口對準了珀西瓦爾。



『他們想做什麼都與我無關。我只管履行雇主交代的事就夠了』

『哈哈，所以就來防守這座設施嗎。連【行刑者】都墮落了啊』

『但多虧這樣，才能遇到你、【霸王劍】』






『……這個設施，會通到大本營嗎？』

『天曉得。聊夠了吧』



赫克托手中揮舞的彎刀，刀氣變得更加淒厲，襲向面前的珀西瓦爾。

依舊無法移動的珀西瓦爾雖然陷入守勢，但他一邊招架著赫克托的攻擊、一邊趁隙砍向地上的影子。於是他的雙腿掙脫了束縛，並猛地一跳。



『小手段可贏不了我啊』






『怎麼啦。認輸了嗎？』

『……真是高手。別得意得太早』(*20)






『哼，耍雜技的傢伙……』

『這種緊張感……才是狩獵的醍醐味啊』






『這些骨頭，都是被你殺死的傢伙吧。喂，殺了不少嘛』

『多謝誇獎』

『這設施，是班傑明的老巢嗎？』

『曾經是。他的根據地現在在皇城』

『原來如此啊。你，應該知道班傑明是假貨吧？』

『無關緊要……總之，這就是你的葬身之處』



赫克托舉起彎刀。魔力開始如渦流般旋轉。



『月之缺　日之斑　終末之魘　幻夢乎　須臾乎　光影之間』(*21)



是大魔法。

珀西瓦爾皺著眉頭，架好了劍。

赫克托的身後彷彿鼓起了一團巨大的黑影，就像從天空墜落般撲了下來。珀西瓦爾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多重。握著劍的手似乎重得有些擾人。

包圍著他的骷髏士兵們一起向他逼近，手中的兵器紛紛刺向珀西瓦爾。響起了武器碰撞、摩擦的喀擦聲。

得手了、赫克托正要這麼想的時候，卻狐疑地皺起眉頭。



『……？怪了。是手感嗎』(*22)

『戶谷！』



是珀西瓦爾的怒吼。赫克托錯愕地回頭。雛乃的劍鋒隨著翻騰的披風席捲而來。不知何時，赫克托走到了珀西瓦爾的面前、但雛乃和茉琳卻在其身後。



『咕唔！』



劍貫穿了赫克托的左臂。但赫克托也隨即揮刀想擊退雛乃。不過彎刀揮到一半，卻被茉琳的魔彈打中了，讓他的手發麻了好一陣子。(*23)



『混帳！』



赫克托雙眼就像燃著怒火似的，往準備發動下一次攻擊的雛乃忿忿一踢。然而雛乃卻牢牢地抓著他的腿，堅決地不放手。

赫克托打算揮刀，卻發現手腕使不上力。他定睛一看，才發現右肩到手腕都被誰砍斷了。



『你這傢伙……！』

『我說過了吧。小手段可是贏不了我的』



不知何時已突破骷髏士兵們的包圍的珀西瓦爾，從他的背後揮劍砍落。赫克托的背上吃了一劍，忍不住撲倒在地。




『呵呵，就算被大魔法打中，還能揮劍……是因為身體變重就乾脆趴在地上嗎？』

『沒錯。然後砍斷牠們的腿，爬了出來。覺得我很沒種嗎？』

『別說傻話了。這又不是騎士們的決鬥。我對大魔法太有自信、卻沒注意到兩隻老鼠，是我的疏忽……殺了我吧』(*24)

『這可不是由我決定呢』



珀西瓦爾收劍入鞘，轉身背對著赫克托。

雛乃調整著急促的呼吸，俯瞰著赫克托。他使盡全力翻身，仰躺在地。地上漸漸擴散的鮮血弄濕了他的衣物和頭髮。



『……精彩。竟然會有仰望失敗品的一天呢』

『我跟哥哥才不是失敗品』



雛乃雙頰泛紅、泫然欲泣地瞪著赫克托。



『我……我真的非常恨你。巴不得現在就把劍刺穿你的心臟。但……但是……』



雛乃雙膝一軟，跪了下來，豆大的淚珠從臉上滑了下來。赫克托冷冷地笑著。



『所以才叫妳失敗品啊……』

『不對！我和哥哥都是人……你卻一直、一直這麼說……為什麼……』

『太天真了……所以妳哥該死。由我來殺。要是有殺我的覺悟，他就不會死。僅此而已』



雛乃緊咬雙唇，拔出短劍、往上一舉，但她最後並沒有往下刺，而是慢慢地放下了雙臂。短劍從她的手中滑落、滾到地上，並發出聲響。



『呵、呵呵、天真、遲早會奪走妳的命……那樣也、無所謂嗎……』



赫克托右臂的傷口血流不止，臉上陰森的笑容終於凝結，眼裡也失去了光彩。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空氣裡滿是冰冷的死亡氣息。

茉琳衝向跪倒在地、哭成淚人的雛乃，並緊緊地擁抱著她。



『還好嗎……？』

『抱、歉……結果、我、還是……』



雛乃掩面而泣，並哽咽地說道。






珀西瓦爾嘆了口氣，在赫克托的屍體旁蹲了下來。他伸出手，闔上屍體的雙眼。



『妳不是天真。是溫柔而已。不是甚麼丟臉的事』

『……嗯』



雛乃按著兩眼之間，彷彿想讓眼淚不再流出來。



『……也罷，沒那麼容易就放下。我明白妳的心情，但這邊不宜久留啊。雖然聽起來很過分，但得出發囉』

『好的……對不起……』



雛乃揉著眼睛，站了起來。她打算脫下披風。



『非常謝謝你的披風』

『沒關係，就穿著吧。妳的衣服都破成那樣了』



珀西瓦爾粗魯地摸著雛乃的頭髮。她重新穿好了披風，接著便低著頭、沉默不語。

珀西瓦爾看了一圈環境。



『……茉琳，有魔力流動的感覺嗎？』

『……是呢，那邊似乎有點怪』

『我們走吧』



雛乃粗魯地跨著大步，就好像是要隱藏自己的情緒似的。聽得見她抽著鼻子的聲音。

茉琳對珀西瓦爾輕聲說道。



『珀西先生……各種方面，都很抱歉呢』

『沒事，不用抱歉。這樣也好嘛』(*25)

『不……一直沒說出真相，非常抱歉。還有那孩子也是』

『我無所謂。不過妳也很了不起呢，茉琳。妳一直都在守著她嗎？』

『雖然不是我的風格呢……啊啊，先這樣吧。喂──戶、不對、小雛──等一下啦──』



努力地想表現得開朗些的茉琳，追往前方的雛乃。



『……至少也該說點幽默的話嘛你。真是的，上了年紀啊』(*26)



珀西瓦爾自責剛才露出的醜態，也邁出步伐、追上兩人。
 

 
 
 


*6: 原文『画期的な魔法だな。まあ、開発したのが悪人じゃ世間に広めたりはしねえか』
*7: 原文『久しぶりだなモーリン。だが貴様に用はない』
*10: 原文『トーヤは何とか受け止めるが、ヘクターは手を伸ばしてトーヤの胸ぐらを掴んだ。そのまま引き倒そうと引っ張る』
*11: 原文『そうか、お前もいたな。二人がかりでも構わんぞ、モーリン。その方が面白い』
*15: 原文『察するに厳しい修行で殺しちまったって所か。お前、教えるの下手だな？』
*18: 原文『……くく、待ちかねたぞ』後段直譯「等很久囉」，但單純不想重複用「等」這個字，所以換了個比較挑釁的說法。
*20: 原文『……流石だ。だが慢心するのはまだ早い』
*22: 原文『……？　妙だ。手応えが』主受詞不明，語氣也不明。
*24: 原文『馬鹿な。これは騎士の決闘ではない。大魔法を過信し、鼠に気を払わなかった私の落ち度だ……殺せ』
*25: 原文『素っ気なくて悪いな。どうもそういう性分じゃなくてよ』
*26: 原文『……気の利いた一言くらい言えりゃあな。ったく、年甲斐のねえ』省略加上語癖，不確定珀西瓦爾是「想說」還是「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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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語：

對。從93話到現在才發現，戶谷其實是個女的。
連文庫本的插畫都沒注意到這點，日文的代名詞又沒有把性別提示得很明顯。

總之，赫克托安眠吧。
還有他的刀下亡魂們。


下一話，


三把劍。
哥哥大人。
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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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玖の花嫁
(by wandererc) 多國語言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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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warrenchen 時間: 2021-01-18 14:17:10 (台灣)

※ 編輯: warrenchen 時間: 2021-04-19 03:18:04 (台灣)



※ 編輯: warrenchen 時間: 2021-05-03 06:19:00 (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