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小說] 等級S的冒險者-篇9 百廿三、蒼藍烈火與白月光 - warrenchen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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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arrenchen (愛管閒事)
標題 [待測試][小說] 等級S的冒險者-篇9 百廿三、蒼藍烈火與白月光(暫)
時間 2021-02-22 Mon. 00:29:58

譯者: Nosy(備份 1 2)
Discord: #nosy翻譯@ (ESJ) (平臺規定需先領任一身份)
如需轉載或轉貼請告知。能力有限，拋磚引玉。若願不吝賜教，亦感謝指點。
原文連結: https://ncode.syosetu.com/n5947eg/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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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三、蒼藍烈火與白月光

在蒼藍色的烈火與皎潔的月光映照之下，本應是鮮紅色的血，此時看來卻顯得黝黑異常。雖然瑪格麗特已經飛快地往後抽身，但法爾卡的劍刃似乎仍撕裂了她的側腰，燒灼般的疼痛感突然洶湧而上。

『……好痛』

看著法爾卡上下揮甩著劍、向她走來，瑪格麗特不禁停止了呼吸。他的劍柄似乎增加了體積、侵蝕了手腕，劍與肉身合而為一。

就在魔劍揮下的同時，貝爾格理夫衝了過來，並用大劍檔住了攻擊。聖劍和魔劍較量似地提高鳴聲、魔力四射。法爾卡皺了皺眉，往後一躍。

貝爾格理夫彎下腰，捧住瑪格麗特的肩頭。

『瑪麗、振作點！』

『貝爾……咱……會死嗎？』

『沒那麼嚴重。妳有躲開，並不是致命傷。放心吧』

『但是、這麼多血……而且咱又使不上力了』

『那把劍會吸取對手的力量。妳出不了力也是因為這樣。冷靜點。別氣餒啊』

瑪格麗特一咬牙，瞪著法爾卡。因為仗著自己強大的常勝而不習慣受傷，反讓她產生了不必要的恐慌。(*1)

真丟臉啊，她不知從哪生出了力量，邊爬起身邊這麼地想。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正如貝爾格理夫所言，她這才發現這種程度的傷尚不致死。

『那傢伙，怎麼啦？』

『不知道。但那把劍肯定不是好東西』

貝爾格理夫舉起大劍，站在瑪格麗特的身前。

『把傷口壓牢。薩蒂她們在那邊。去找她們療傷吧』

『……咱去去就回！』

瑪格麗特用雙手緊摀腰傷，快步跑了過去。

貝爾格理夫深吸了口氣，轉頭望向法爾卡。本應暈過去的少年，現在已是個徒具人形的怪物。他的右手跟被同化的劍身都呈現黑色的光澤。

貝爾格理夫總覺得，很久以前也見過這種事。

在博爾德家的宅邸中，初次遇見夏洛蒂時，她的戒指也邊膨脹、邊侵蝕她的手。法爾卡的劍跟那枚戒指，大概本質相同吧。

雖然貝爾格理夫打算先把法爾卡打暈後、順勢前往假貨那邊，但假貨卻趁著卡西姆和修瓦茲的大魔法互相撞擊時的空隙消失了身影。再加上眼前火勢越來越盛的蒼藍色火海，大概會讓情況變得更加混亂也不一定。(*2)

此時，本應暈過去的法爾卡卻從地上站了起來。但他看來並不像恢復了意識的樣子，而是被什麼操控著。

貝爾格理夫雖跟他交手了幾個回合，但後者忽然像是察覺到甚麼似地拔腿就跑，貝爾格理夫便立刻追了過去。等他追上了以後，只見將黑衣怪物劈為兩半的法爾卡，還有正在吸收怪物、並更進一步侵蝕法爾卡的魔劍。

『……要是能早點阻止他的話』(*3)

真是失策、貝爾格理夫咬著牙想。都是自己動作太慢，才讓瑪格麗特受傷、還讓多諾萬被殺。

在他面前的法爾卡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目光變得更加冰冷，完全感覺不到生命的氣息。簡直就像是自身化為了劍一般。

『是魔劍的關係嗎……你真的是法爾卡殿下嗎？』

庫雷厄姆的大劍發出低鳴。法爾卡蹴地而來。貝爾格理夫也跨步向前、雙劍交鋒。

『……』

法爾卡強勢地逼壓著貝爾格理夫。法爾卡的實力本應比貝爾格理夫還弱，但或許是魔劍的關係，現在卻變得異常強大，讓貝爾格利夫的左腳不禁深踱一步。

『咕 ……』

法爾卡的力量顯然增強不少。可能除了吸收了黑衣怪物之外，也因為吸收了多諾萬的吧。而且像這樣兩劍相擊的拉鋸狀態，讓貝爾格理夫的疲倦感也開始越來越深。

貝爾格理夫靠右腳的義肢原地旋轉，踢出了一記左迴旋踢。仍壓過來的法爾卡失去重心，順勢翻倒在地。貝爾格理夫不做他想，立馬追上、揮下大劍。

『──什麼？』

但仰躺在地的法爾卡僅靠右臂就吃下了大劍的重擊。使出全身力氣的貝爾格理夫竟跟他分不出高下。他轉眼間已滿頭大汗、齜牙裂嘴。

『……』

法爾卡突然收勁、往旁翻去。貝爾格理夫手中的大劍猛擊地面，炸得土石俱裂、四處噴散。

法爾卡揮劍砍向失去平衡的貝爾格理夫。

「父親！」

安婕琳恰好趕到了。她格開法爾卡的劍，並將他踢至一旁。

法爾卡在空中翻了幾圈，落地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父親、沒事吧！？」

『安婕……抱歉，還好有妳啊』

「欸嘿嘿，我聽瑪麗說的……那隻兔子、很怪？」

『是啊。安婕，小心點。總覺得不太妙』

父女兩並肩而立，兩人同時揚起手裡的劍。法爾卡雖然步履蹣跚地看著兩人，卻冷不防像箭矢般抽地而起、縮短與兩人間的距離。

貝爾格理夫擋下了法爾卡的劍擊，並移向他的身側。安婕琳則跑往另一側。父女形成包夾之勢。

她低身一跺、飛身劈了過去。

法爾卡還在準備應付貝爾格理夫的反擊，卻沒想到安婕琳從背後襲擊而來，讓他倉皇地轉身接招。

貝爾格理夫趁機往法爾卡的背一踹。

『……！』

「──喝！」

安婕琳手中的劍，往搖搖欲墜的法爾卡斬去。他看似就要被砍中了，卻用人類絕對無法做到的姿勢勉強地閃過了這一招；只被削去了幾根毛髮，並隨即拉開了一段距離、單膝著地。(*4)

明明一句話都沒說，安婕琳卻能照著貝爾格理夫的想法行動。

而且他也同樣能瞬間理解安婕琳的想法。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做到了親子連擊啊，貝爾格理夫不禁莞爾。安婕琳看起來也很開心。

半跪著的法爾卡軟綿綿地站了起來。但他的左手卻往奇怪的方向彎曲，腳踝似乎也脫臼了。為了閃開父女倆的連擊，他的軀幹也折成本應無法彎曲的角度。她們甚至好像能聽見骨頭折斷的聲音。

安婕琳擺出劍勢。

「父親，再來怎麼辦？」

『……果然是被劍奪走意識了嗎。否則怎能做得出那種不可能的動作呢』

法爾卡看來令人不忍卒睹、表情卻一如往常、漠然地握著劍，使人感覺非常難受。(*5)

大劍的低鳴聲漸漸變強。安婕琳皺了皺眉。

「……是這麼回事啊？」

『怎麼了？』

「劍在說話。那團骯髒的魔力……應該是說兔子拿著的劍吧，要我們破壞掉它」

『是嗎……好』

確實，如果魔劍奪走了意識，把劍毀掉就好。貝爾格理夫握緊大劍，望向法爾卡。

『安婕，砍劍就好』(*6)

「不殺掉他嗎？」

『本來就不是非仇視不可的對手……不過要是危及我們自身的安全，那就沒辦法了』

「……欸、父親」

『唔？』

安婕琳露齒而笑地看著貝爾格理夫，接著問道。

「能見到薩蒂小姐，開心嗎？」

『都甚麼時候了還說這個……是啊，我很開心喔。非常、非常開心』

「嘻嘻……真希望能快點聽妳們聊以前的事！」(*7)

安婕琳持劍奔向法爾卡。貝爾格理夫苦笑，也跟了上去。

法爾卡雖然一副東倒西歪的樣子，但仍紮實地接下了安婕琳的攻擊。他隨後用突破了劍士極限的詭異動作向安婕琳反擊。

「咕呃」

安婕琳與劍刃僅是一紙之隔。貝爾格理夫衝向正要追擊安婕琳的法爾卡，並將大劍揮向魔劍劍身的底部。

但法爾卡或許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及時將手往後一抽、避免雙劍交擊。

『可惡，被看透了嗎』

貝爾格理夫為之咋舌，卻仍不氣餒地往前逼近。法爾卡雖然處於被動，卻毫不在乎貝爾格理夫的猛攻。

幻肢痛突然出現。雖然並不是非常的疼，但因事發突然，讓貝爾格理夫的攻勢短暫地停了下來。法爾卡抓住了這個破綻，立刻反守為攻。

此時，安婕琳飛越貝爾格理夫而來，從空中向下揮劍。

法爾卡放棄進攻，果斷地往旁邊退去。貝爾格理夫叫住了還打算追過去的安婕琳。

『安婕，別窮追！看來有點不對勁……』

拉開距離的法爾卡雖然仍在搖晃，但右手看來似乎已完全變成了劍。即使劍身依然放出黑色的光澤，不過劍柄之下卻變成了蛇一般的觸手，正毛骨悚然地蠕動著。(*8)

安婕琳露出厭惡至極的表情。

「真不舒服……」

『侵蝕又更嚴重了嗎？』

總之得速戰速決了。幻肢痛雖已消退，但不知何時會再次發作。

貝爾格理夫緊握手中的大劍，和女兒一起衝了過去。

法爾卡把右手像鞭子般甩向兩人。光是輕掠過劍身，強烈的衝擊就讓兩人感到雙手發麻。

貝爾格理夫和安婕琳眼神瞬間交會、彼此微微點頭後，便立刻兵分二路、包抄法爾卡，並同時向他斬去。法爾卡用右手接下了貝爾格理夫的劍，並用毫髮之差閃過了安婕琳的攻擊。

貝爾格理夫雖想拔劍，大劍卻紋風不動。

法爾卡的劍身改變形狀，纏上了大劍。聖劍的沉吟與劍光同時奔流而出，不過和魔劍的力量似乎勢均力敵、勝敗未卜。

貝爾格理夫刻不容緩地用左手握住大劍後、右手抽出在腰間的長劍。是這次旅行後被庫雷厄姆的大劍取代的老伙伴。

他握住長劍的劍柄，由下往上俐落地一斬。

打磨得鋒利至極的劍身，把法爾卡右肩跟手臂一分為二。

法爾卡發出無聲的悲鳴。

安婕琳將法爾卡像抱著嬰兒般，拖離貝爾格理夫的身邊。

貝爾格理夫往後飛退時，狠狠地將大劍的劍身用力一甩。包覆其上的魔劍滑落在地，就像條被沖上岸的魚般，不停地上下彈跳。

聖劍發出炫目的光芒，發出怒吼般的聲響。

──破壞掉它！(*9)

貝爾格理夫似乎聽到聖劍這麼說。(*10)

他傾盡全身的氣力、並將魔力灌進兩把劍裡，並同時往魔劍劈下。發出一聲幾可引發地震般的巨響之後，魔劍被粉碎成了無數的碎片。(*11)

『──哈啊……』

貝爾格理夫覺得有點脫力。體內的所有能量似乎全都耗盡了。他深深地呼吸著。

魔劍的殘骸傳出沸騰般的聲音，融化成了黑色的粘稠液體。

他確認液體沒有動靜之後，便將雙劍收入鞘中。

安婕琳跑了過來，摟住了他的脖子。

「成功啦！父親果然很厲害！」

『不，多虧有安婕啊……謝謝妳呢』

貝爾格理夫微笑著撫摸安婕琳的頭。然後，他望向不遠處仰躺著的法爾卡。

「……他還好嗎？」

『不確定。是暈了還是死了呢……』

貝爾格理夫往法爾卡走去，將手放至他的口鼻旁。還有口氣在。汩汩鮮血正從他手上的傷口流個不停。貝爾格理夫先用繩子為他止血，將斷臂牢牢綁住；再撕開披風的一角，當成繃帶把傷口包裹起來。安婕琳吃驚地眨著雙眼。

「要救他嗎？」

『魔劍已經被毀了。不需無謂的殺生呢……即使如此，還是想殺嗎？』(*12)

「才不會呢。我也很討厭殺人」

『嗯。這樣就好』

庫雷厄姆的大劍的低吟聲也慢慢地沉默了。或許法爾卡自身意外地並不構成威脅吧。

卡西姆跑了過來。

『喂──沒事吧──？』

「啊、卡西姆先生。真是的，卡西姆先生做過頭啦，火勢這麼大……』

『嘿嘿嘿、抱歉抱歉。不過這可是修瓦茲害的吶……那隻兔子怎麼啦？』

『失去戰力了。雖然是個強敵……總之多虧了安婕呢』

「卡西姆先生，瑪麗還好嗎？」

『啊啊，沒事沒事。只是上點藥再包紮一下就好的皮肉傷啦。哎呀，公主大人一看到自己的血就變得這麼沒用吶、嘿嘿……喏、說人人到』

瑪格麗特從卡西姆來的方向跑了過來。薩蒂、雅奈莎、米麗安、彌勒跟班傑明則跟在她的身後。

貝爾格理夫的肩頭稍微放鬆了些。

『太好啦……大家都沒事呢』

『貝爾！那隻混帳兔子咧！？』

『總之解決掉了。傷勢還好嗎、瑪麗？』

『哦、傷得很淺啦。薩蒂都幫咱包紮好啦』

瑪格麗特說完，撫摸起裹著肚子的布繃帶。貝爾格理夫看見了薩蒂的身影，她懷裡還有兩隻似乎正熟睡著的烏鴉。看來應該是平安地抓住了。

他將視線挪回薩蒂的身上。在月光和蒼藍色火焰的映照之下，這模樣與回憶裡那位爽朗的少女如出一轍。

薩蒂和貝爾格理夫的視線交錯，眼神裡盡是喜悅之情。

『貝爾君，你變得很強了呢。嚇了我一跳呢』

『……是、是嗎？』

『啊，貝爾叔叔害羞了』

『害羞了喵～嘻嘻、好可愛喔～』

雅奈莎和米麗安咯咯地笑著。貝爾格理夫不好意思地搔著頭。卡西姆頗感興趣地捻著鬍子。

『我等也變強啦，妳不說點甚麼嗎？』

『卡西姆君會得意忘形，誇不得喔──』

『妳說什麼──？……嘿嘿嘿，唉呀──真是的，一點都沒變吶……』

卡西姆笑著把高禮帽給扶正。總覺得他的眼眶看起來有點濕潤。安婕琳略略不滿地噘著嘴。

「要是珀西先生也在就好了……」

『是啊。那傢伙在做啥啊？』

瑪格麗特點頭附和地說著。

雖然氣氛不知怎的變得和樂融融，貝爾格理夫突然回神、搖了搖頭。

『雖然我也想慢慢聊，但還不是時候。再加把勁吧』

卡西姆頷首，撫摸著鬍鬚。

『也對吶。首先得先處理附近的敵人吶……雖然我等不覺得修瓦茲已經死了呢』

「再來怎麼做，父親？」

『絕不能饒過假貨吧。既然已經找到真正的皇太子殿下，就不能讓假貨亂來了。對吧，殿下？』

『是、是啊……不過，這樣好嗎？要是我現在回去……聽說假貨是個很優秀的政才對吧？就算我變回皇太子……也沒人會開心吧』

班傑明噙著淚說。貝爾格理夫微笑著將手放在他的肩頭。

『您的這番話，讓我更堅信你更該回歸喔，殿下。如果能謙卑地面對自己，不管是怎樣的改變，都將變得可能。做錯的事，把它們做對就好。知道自己還不成熟，那就代表還有努力的空間。只要跨出步伐，永遠不嫌晚喔』(*13)

班傑明雖然緊抿著雙唇一會兒，但不久後便擦去眼淚、點了點頭。

『是呢……而且我也答應過你的女兒，要成為一位好皇太子呢……是吧，安婕琳』

安婕琳一臉燦笑，摸著班傑明的頭。

「真是個乖孩子。嘻嘻……那，我們去打敗假貨吧！」

『是吶。牛肉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啊。大致說來，表面上看起來體面、私底下偷雞摸狗的傢伙，算不上甚麼好東西吶。你啊──真的很努力了喔──』(*14)

卡西姆拍了拍他的背，班傑明的臉上不禁露出苦笑。

燃燒著的芹菜林正轟轟作響。每當蒼藍色的火光搖晃時，腳下的影子也隨之閃爍。熱氣似乎往這裡湧了過來。

貝爾格理夫正打算抱起法爾卡、準備遠離森林時，突然查覺到一股奇怪的氣息，停下了腳步。大劍也發出怒吼般的沉吟。

從熊熊烈火中走出了幾道人影。安婕琳皺了皺眉，拔出了劍。

「那是……」

『死靈魔法。假貨的拿手把戲』

彌勒說完便躲到了貝爾格理夫的身後。正搖搖晃晃地迎面走來的，確實是不死之物的樣子。

『應該還會有咒靈。小心點』

『咒靈……是那種黑衣怪物嗎？』

將詛咒化為實體後的魔物。不知曾出現在帝都旅店客房裡的咒靈，是否也是假貨的魔法呢，貝爾格理夫心想。或許是戳中了對方的軟肋，但相對地也讓自己的幻肢痛發作，讓貝爾格理夫傷透了腦筋。(*15)

『貝爾叔叔！』

雅奈莎大喊。貝爾格理夫回頭一看。眾多不死之物從一行人身後的海裡走上岸來。看來被包圍了。

『吶吶，場面還真大呢』(*16)

傳來了一道聲音。定睛一看，假貨跟弗朗索瓦正在不遠處並肩而立。除了兩側都穿著甲冑的不死之物外，連斷頭的女僕都在一旁待命。安婕琳瞪大了雙眼。

「那個女僕……」

假貨誇張地聳了聳肩。

『妳真殘忍呢，安婕琳。明明看起來那麼可愛，真是糟蹋了呢』(*17)

「誰才殘忍……！？」

『我可不會把女僕斬首喔。呵呵』

假貨揚起手，晃了晃手指。從他身後浮現了一道比常人還高上一倍有餘的影子。

貝爾格理夫右腳的幻肢痛微微地抽痛了起來。但他背後的大劍高聲長吟一聲後，疼痛便消失了。

貝爾格理夫將法爾卡輕放在地，拔出大劍。大劍放出奪目的劍光、提高了劍吟的音量，讓像一行人靠近的不死之物都停下了腳步。

假貨眉頭一皺。

『【聖騎士】的聖劍啊。真傷腦筋呢』

『……你打算做什麼？奪取了帝國之後、再來呢？』

貝爾格理夫一問，讓假貨咯咯地笑了起來。

『就是讓人們幸福吧。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我做了哪些政績呢。大家都說比以前還好囉』

『不過也聽說村鎮差距變得更大了。難道你不是只建設容易被看到的地方嗎？』(*18)

雅奈莎似乎動了點肝火。假貨冷冷地咧嘴而笑。

『誰都會挑自己不服氣的地方說嘴吧。那種傢伙啊，不管再怎麼做都會抱怨的啦。做就會抱怨做得不夠，不做又會說你無能喔。那些廢物不管怎樣越理越亂的呢』(*19)

『就算這樣，他們還是帝國的子民。對被自己拯救的人的支持感到得意，對批評自己的人卻嚴苛對待。而且還樂於接受那些阿諛奉承……我一點也不覺得你是個好政客。捨棄弱者、利用魔獸跟魔王，在這之後到底還想怎樣？』(*20)

『和平啊。靠力量讓別人閉嘴。不管魔獸還是魔王，都只是武器的一種。跟你們的劍是一樣的。不過用法不同呢』(*21)

『那也只有心智成熟的人才有資格說。軟弱的心靈不管有了多強的力量，都難以擺脫不安的困繞。要是盲目地尋求力量，總有一天會崩壞的。你其實不敢處理真正重要的問題吧？』

『太過理想論啦。這麼天真的想法太不切實際啦』

『實際與否不是由別人評斷的。我認為是由抱持理想的人們所創造的結果。放棄理想的人所說的現實，就只是空泛的東西而已……』(*22)

貝爾格理夫說完便緊抿雙唇。

捨棄夢想、像是辯解般地自嘲著「這就是現實啊」的那時。(*23)

不過，和前隊友們重逢的夢想已經實現了。缺了一條腿、寸步不離托爾內拉、待在那終老的「現實」，如今反而更像是幻夢一樣。

他轉頭看向站在身旁的女兒。這都是她帶來的緣分啊。

安婕琳從不放棄，她總是往夢與理想直直地前進。養育安婕琳的同時，讓自己也成長了，是貝爾格理夫直到現在才明白的事。

假貨聳了聳肩。

『哈哈，看來說不動你呢……所以呢？為了你的大義，非得要跟我打嗎？』(*24)

『不。比起帝國甚麼的，你對我女兒的惡行惡狀讓我更加憤怒。要不要乖乖地讓我卯起來揍個幾拳？』

假貨忍俊不禁。

『真是的，有其女必有其父！……算啦，反正你也殺不了我』

假貨低聲唱誦了甚麼以後，不死之物們又開始移動了起來。黑衣怪物們也爬行著，近逼而去。

瑪格麗特怒氣沖沖地踢地而起，飛快地跑了起來。最前頭的不死之物們瞬間便身首分家、趴倒在地。

『這──裡可不是只有貝爾啊！賤笑的傢伙！看咱把你碎屍八段！』

『瑪麗，妳還有傷，別太勉強自己……唔』

雅奈莎拉弓射箭。箭矢刺穿了不死之物後，便將其炸得粉碎。

米麗安也召來雷雲，霎時間電光四閃。化成焦炭的不死之物們紛紛撲倒。

雖然清除了週圍的不死之物，但後頭又有無數的不死之物踏著前者的屍體湧了過來。雅奈莎為之嘖舌。

『這麼多……箭可能不夠用』

『雅奈～別浪費箭啦～！這些就交給我吧～！』

米麗安說完又接連放了幾招，將不死之物們烤得焦黑。但牠們的數量之多，消滅的速度遠不及從後頭補上來的。規模看起來比上次在博爾德的那次打仗還要可觀。

卡西姆放聲怒吼。

『米麗、快閃吶！』

『咦～？哇啊～！』

一把短刀刺穿了恰好躲開的米麗安的長袍。無頭女僕鑽過不死之物們的空隙而來。而且穿著鎧甲的那群不死之物，動作看起來跟活人不相上下。瑪格麗特為之嘖舌。

『動作跟速度都強很多咧！』(*25)

『瑪格麗特妹妹！』

薩蒂守下了從瑪格麗特身後襲來的不死之物的劍。她彷彿持劍般揮舞雙手，把對方給劈成兩段、斬斷頭顱。

『抱、抱歉』

『別在意！安婕！女僕就交給妳了！』

「好……！」

安婕琳和無頭女僕打成一團，並漸漸遠離身為後衛的同伴們。

從薩蒂的動作看不出身上有傷，並用無形的劍接連掃蕩著眼前的不死之物。即便是咒靈，對她來說也不值一哂。

雅奈莎和米麗安的臉上滿是欽佩的神情。

『好、好厲害……』

『薩蒂小姐、果然強得不得了呢～……』

薩蒂解決了周圍的不死之物後，帶著略為疲憊的表情回頭一望。

『卡西姆君，你還好嗎？』

『嘿嘿，只是剛才耗太多魔力在修瓦茲身上吶。不過我等還能打哦』

卡西姆說完便放了一道魔法。

但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死之物仍多如牛毛。令人噁心的腐臭味越來越濃。減少假貨身旁的不死之物、直接攻擊他，或許才是最好的解套方案。

貝爾格理夫揮起大劍。劍芒越發增盛、低鳴聲也變得更響亮了。

他就這麼使勁一揮，帶著魔力的衝擊波沿著劍身揮灑而出，將檔在他面前的不死之物們一掃而空。

班傑明瞪大了雙眼。

『天敵啊。唉呦，赫克托在磨蹭甚麼啊……弗朗索瓦君』

他身旁正露出錯愕神情的弗朗索瓦，驚訝地對他行了個大禮。

『是』

『換你上好啦』(*26)

『可是』

弗朗索瓦的眼神裡藏著一絲懷疑，望著面前的假班傑明。

『殿下……真的囚禁了本尊嗎？』

『……你信了叛國賊的話嗎？在懷疑我嗎？』

『……』

看著視線游移、猶豫不決的弗朗索瓦，假貨嘆了口氣。

『你現在才想當好人啊』(*27)

說完，他便用指尖點向弗朗索瓦的胸口。

弗朗索瓦隨即感覺體內深處冒出一股奇怪的力量。他矛盾的思緒變得清明了起來，與之而來的，是一陣詭異又暴戾的氣息，從心頭湧現。是讓他感到喘不過氣的感覺。(*28)

弗朗索瓦目瞪口呆地看著假貨。

『您、您做了什麼 ……』

『你啊，早就死透啦。喏，去吧』

他無法抵抗假貨的言語。弗朗索瓦單手握劍、衝了出去，並用驚魂未定的表情往貝爾格理夫砍去。

『弗朗索瓦殿下！我們沒必要跟您戰鬥！』

『咕、嗚……』

大劍像斥責般地低吟起來。低鳴聲讓弗朗索瓦感到痛苦不堪。

『我……我、已經……』(*29)

『請收劍！要是您受傷的話，莉斯萊特殿下會很難過的！』

『咕嗚……咯啊啊啊！』

弗朗索瓦的雙眼充血，用力地往貝爾格理夫踢去。貝爾格理夫往後退了一步，重新擺出劍勢。弗朗索瓦露出哀傷的表情，放聲高笑。

『結果！我居然丟了這麼久的臉！可笑！僅是成了別人的棋子……！怎麼這麼蠢！』(*30)

弗朗索瓦此時覺得，自從他被安婕琳破壞了篡奪大公家的打算以後，理性的齒輪便已失控。(*31)

不過現在卻不認為那有甚麼不好。或者說是在他心中的某個地方已認定了，就算當時事態改變了走向，也不會更好吧。

即便如此，因為自己的矜持，他依舊憎恨著安婕琳。他覺得這股恨意可說是他存在的理由。不這麼想的話，就會覺得從以前到現在的自己都會被全盤否定。他很害怕自己會成為不一樣的自己吧。(*32)

但無論如何，他已經死了。

沒錯，被扔進河裡的那晚，記憶變得非常模糊。跟著自己的部下們發生了什麼事？還有，自己又為什麼會被晉升？

這麼仔細一想，才覺得事有蹊蹺。

還有他看了無數次的死靈魔法。他甚至不覺得可疑，也是因為假貨的魔法嗎？他感覺事情的全貌就像碎片般漸漸地拚湊了起來。

身體似乎不屬於自己。與他的意志無關，身體像劍術大師般不停地舞劍。

『咕──嗚喔喔──！』

貝爾格理夫反射似地把劍打回去。弗朗索瓦被擊退，往後躍了幾步。貝爾格理夫喘著大氣，看著弗朗索瓦說道。

『弗朗索瓦殿下……請您──』

『哈哈、哈哈哈哈，我只是個魁儡啊……』

身體又無視他的意念，揮劍而來。弗朗索瓦拼命地阻止自己的身體。正因如此，讓他的動作看起來有些憋扭。

『拜託、給我個、痛快……我想、至少最後、能做正確的事……』

『咕 ……』

貝爾格理夫收劍，放棄殺死假貨的打算，然後往後退去。方才跟法爾卡纏鬥時的疲勞感，直到現在才一口氣湧現。

不過不死之物的數量已經大大地減少了。似乎不是無限量的樣子。

他往後一看，夥伴們的臉上也滿是疲態，但好像刻意壓抑著的樣子。

似乎打倒了無頭女僕的安婕琳深深地呼吸著。

「父親，如何？」

『啊啊，還差一些吧』

貝爾格理夫瞪著假貨。正當他思索著要怎麼幫弗朗索瓦時，一股詭異之氣突然席捲而來。仔細一看，從周圍的不死之物身上竄出黑色的團塊，往假貨的方向集中。團塊越來越多，緩緩地形成一團大影子，並慢慢地有了人形。

彌勒輕聲驚嘆。

『這隻咒靈是怎麼回事……也太大了……』

『果然是咒靈嗎……卡西姆，還能用大魔法嗎？』(*33)

卡西姆無言地聳了聳肩。

『沒魔力啦──……還得再等一陣子吶』

『……試試看再說。直到最後都不能放棄』

貝爾格理夫重新握緊了大劍。伴隨著響亮的沉鳴聲，大劍放出了耀眼的光芒。假貨笑了起來。

『這樣就結束啦。嗯，你們也盡力了呢』

巨大的咒靈展開軀體，像是要將貝爾格理夫一行人摀住般，高高地舉起了像是手部的東西。

雖然一行人都做好了迎擊的準備、擺出了架勢，但咒靈卻突然停止了動作。

才剛以為它顫抖了一下，便看它發出唦唦聲、從中一分為二，並化成黑霧消散在夜空之中。

不僅是貝爾格理夫一行人，連假貨都大吃一驚。

『嗄？欸、怎、怎麼回事？』

傳來一陣咳嗽聲。有誰正站在已消散的巨大咒靈附近。

安婕琳開心地大喊著。

「珀西先生！」

『呦──』

把香包收進懷裡後，珀西瓦爾向著她揮了揮手。戶谷和茉琳跟在他的後頭。

薩蒂傻眼地笑著。

『真是的──……大叔又變多啦。珀西君，看起來過得還不錯嘛！』

『啊？哦……是薩蒂嗎！？你們幾個，竟然背著我先跟她會合啊喂！』

『混帳傢伙──你怎麼動作這麼慢吶！』

卡西姆笑著大喊。珀西瓦爾咧嘴一笑。

『抱歉啊。嘛，我已經幹掉了【行刑者】，就別在意了吧』

『什麼……赫克托他？怎麼可能……不對，話說你們是怎麼到這裡的……』

假貨不悅地看著珀西瓦爾。珀西瓦爾眉頭深鎖、持劍轉身對著他答道。

『哈哈，你這混帳就是幕後黑手吧？喂，雛──戶谷。需要留口氣給這傢伙嗎？』(*34)

『不用』

『好。速速解決、速速開慶功宴吧』

假貨的臉抽搐了起來。

『別開玩笑了……礙事的傢伙、來再多也無所謂！』(*35)

只見他快速地唸著甚麼，直到現在都還高掛在天空上的彎月，邊旋轉邊急速地往珀西瓦爾飛去。簡直就像把鋒利的兵器。

但珀西瓦爾不閃不避、挺身而出，以近在咫尺的距離，將彎月砍得七零八落。

『什……』

『哎呀，怎麼啦？沒招了嗎？』

『別開玩笑了！修瓦茲！喂！你在哪！快來幫我！』

不過卻沒有回應。

珀西瓦爾露出游刃有餘的神情，把他跟假貨之間的不死之物們漸漸討伐殆盡。貝爾格理夫一行人也加入了他的行列。

『別鬧了……怎麼能死在這裡……！』

假貨冷冷一笑，將手放在胸口上。珀西瓦爾一驚，立刻踢地奔向假貨。

『想逃嗎！』

『我早就該這麼做啦。永別啦！你們就永遠被困在這裡吧！』

假貨的輪廓開始搖晃了起來。不過，有把劍貫穿了他的心口。

『嘎──！？』

劍的主人不是貝爾格理夫、安婕琳，亦非珀西瓦爾。是弗朗索瓦。

假貨猙獰地瞪大雙眼，嘴裡不住地溢出鮮血。

『你這傢伙……！』

假貨雖然兩眼通紅地舉起手臂，但弗朗索瓦牙一咬，手中的劍柄一扭。

假貨的手終於軟弱無力地落了下來，整個人往後一倒。從他的嘴裡冒出「嘎哈」一聲、喘了口氣後，就成了他此生最後的台詞，一動也不動。

弗朗索瓦氣力放盡似地往旁邊倒下。

珀西瓦爾納悶地走了過去。

『喂喂，這是怎麼回事啊？』

『弗朗索瓦殿下！』

貝爾格理夫跑了過來，將弗朗索瓦抱了起來。他血色全無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哈哈、那傢伙、亂了分寸，突然失去對我的控制……』

『振作點！您沒有受傷吧！』(*36)

『不、跟傷勢無關。我是不死之物啊……哈哈，沒想到，那傢伙、是個出色的死靈魔法師、呢』

『不是的，你並非不死之物』

隨後趕來的薩蒂說道。她說完便彎腰，輕柔地將手放在弗朗索瓦的頭上。

『好好睡吧。當你醒來後，肯定會擺脫噩夢的』

弗朗索瓦雖然還想說些甚麼，但不久後便慢慢地閉上雙眼、雙手一軟，進入了夢鄉。貝爾格理夫輕輕地讓他在地上躺著。

『……結束了、嗎？』

『嗯』

薩蒂說完，便摟住了貝爾格理夫的頸子。似乎是脫力了的樣子，他感覺得到她身體的重量。(*37)

『啊哈哈、好像、有點虛脫呢……』

說完，她便開始哽咽了起來。

『……謝謝你們、來幫我。貝爾君還活著，我非常開心呦』

『啊啊……』

貝爾格理夫露出溫柔的微笑，然後輕輕地撫摸著薩蒂的頭。

『我也很高興還能再見到妳，薩蒂。很辛苦吧。謝謝』

薩蒂眉心一皺，豆大的眼淚便竄了下來。安婕琳露出感動萬分的神情，緊緊地擁抱著薩蒂和貝爾格利夫。

雅奈莎、米麗安和瑪格麗特也都噙著淚，靜靜地看著抱成一團的三人。戶谷和茉琳的表情很平靜。班傑明的視線低垂，彷彿也被甚麼給觸動了心弦。

卡西姆用高禮帽遮住了臉。應該是在哭吧。

即使珀西瓦爾的雙眼有些霧氣，但臉上還是露出燦爛的笑容。

『集合啦！準備離開這個鬼地方囉！矮不拉嘰的小惡魔小鬼、使出傳送魔法吧！』

『好好好。還真會差遣人……報酬可不便宜喔』

彌勒噘著嘴，開始詠唱咒語。一行人開始沉進了影子裡。

不過就這麼一眨眼的時間，涼爽的空氣便包覆著眾人。米麗安發起抖來。

『噫──好冷啊喵──』

『啊啊，不過已經放晴了呢』

「嘻嘻……我們贏啦！辦慶功宴吧！」

安婕琳雀躍地擠進貝爾格理夫和薩蒂之間，摟著兩人的手臂。

天空中連綿不絕的雨雲總算放晴，夜空中滿是閃爍的星辰。

*1: 原文後段『強さゆえに怪我をし慣れていなかったせいで必要以上に不安になっている』

*2: 原文前中段『ファルカを倒したベルグリフは先に頭を潰す、とそのまま偽皇太子の方へと向かったのだが、カシムとシュバイツの大魔法の衝撃で一瞬動きを止めた隙に姿を消されていた』的『先に頭を潰す』找不到常用語，所以應該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3: 原文『……あの時に止められていたらな』

*4: 原文『バランスを崩したファルカにアンジェリンが剣を振り下ろす。斬り裂かれるかと思われたファルカだったが、およそ人間とは思えないような無理矢理な体の動きで皮一枚斬るにとどめ、距離を取って膝を突いた』微超譯。

*5: 原文『痛々しい姿で、それでも無表情に剣を構えるファルカの姿は、何だか見ていて辛いものがあった』
*6: 原文『アンジェ、剣を狙うぞ』後段直譯是「瞄準劍囉」、「以劍為目標喔」。
*7: 原文『ふふ……早く昔の話聞かせてね！』缺乏的受詞跟副詞，補了上去。

*8: 原文中後段『剣と化した右腕がぐにゃりと動いたような気がした。刀身の部分は鋭く黒光りしたままだが、それより下がまるで蛇のような触手のような、不気味な動きでのたくっている』

*9: 原文『――破壊しろ！』是強制命令句型。但不確定怎樣翻才能把聖劍的形象翻得更有味道。備用詞是「給我破壞掉它！」「將其摧毀！」

*10: 原文『そんな声が聞こえたような気がした』沒有主詞跟受詞。因為安婕琳能確實地聽到聖劍的聲音，這句話也不可能是魔劍或法爾卡的台詞；承接前後文，應該是貝爾格理夫聽見聖劍的意思。

*11: 原文後段『地響きがするほどの剣撃が魔剣を粉砕した』承接後文的『魔剣の残骸は沸き立つようにじゅうじゅうと音を立てて溶け、黒く粘ついた水へと変わった』，這邊用「粉碎成碎片」應該會比「粉末、殘骸、灰燼」來得順一點。特別是前面形容的黑色光澤，個人的想像是類似黑曜岩或黑金剛石的感覺。

*12: 原文『もう剣はない。無駄に殺す必要はないさ……それとも殺したいか？』

*13: 原文『今の言葉で、あなたが戻ってくださるべきだと確信しましたよ、殿下。自分の事を謙虚に理解しておられるなら、いくらでも変わって行ける筈です。過ちは正せばいい。自らが未熟だと分かっているならば努力だってできます。歩き始めるのに遅いという事はない』

*14: 原文中段『ありゃほっとくと碌な事しないね。大体さ、表向き良い面して裏でこそこそする奴は碌なのいないんだよ』因世界觀只有燒餅、不確定有沒有「餡餅」，所以抽換了俚語「沒有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不過應該還有其他更合適的譯文。

*15: 原文中後段『相手の弱点を否応なしに突いて来るのか、あれと相対すると幻肢痛が疼くので、ベルグリフは苦手だった』
*16: 原文『やれやれ、派手にやってくれたねえ』
*17: 原文『君も残酷だねえ、アンジェリン。折角の可愛い顔がなくなっちゃったよ』後段不確定是說女僕還是安婕琳。兩者似乎都能解釋得通。

*18: 原文『でも格差が広がったとも聞いた。お前がやったのは見てくれだけ良いように取り繕っただけなんじゃないか？』這世界還沒出現「鄉」，所以不適合用「城鄉差距」。後段則是有些超譯。

*19: 原文『誰だって自分の気に食わない事は悪しざまに言うもんさ。そういう連中はね、どんな状況になっても文句しか言わない。何かすれば足りないと騒ぎ、何もしなければ無能だと騒ぐ。そんな奴らは構ってやるだけ無駄だよ』我又更討厭假貨一點了，從翻譯的角度。

*20: 原文『それでも帝国の民に変わりはない。救う人間を選ぶ者は自らを支持する者に甘く、批判する者に厳しくなるものだ。そして自分に甘い者たちの御機嫌取りをする…………少なくとも、俺は君が優れた為政者だとは思えない。弱い者を切り捨て、魔獣や魔王を利用して、その先に何が見えると言うんだい？』很好，本尊班傑明的印象分數才剛加完又要扣了。還是從翻譯的角度。

*21: 原文『平和さ。強い力は他人を黙らせる。魔獣だろうが魔王だろうが単なる武器だよ。君たちの剣と変わらない。要は使いようなのさ』

*22: 原文『現実は他人から否応なしに押し付けられるものじゃない。理想を持つ者が作り上げるものだと俺は思う。理想を捨て去った人間が語る現実こそ幻だ……』

*23: 原文『夢を捨て、言い訳するようにこれが現実だと嘘笑いを浮かべていたあの頃』
*24: 原文『はは、どうも君とは折り合えないみたいだ……どうする？　君の理想じゃ僕とは戦えないんじゃないか？』
*25: 原文『動きの速いのもいやがんのか！』
*26: 原文『君に行ってもらおうかな』備用詞是「不知道你應不應付得來呢」
*27: 原文『今更君がまともに戻れると思うな』

*28: 原文『するとフランソワの体に異様な力がみなぎって来た。視界が明瞭になり、妙に凶暴な感情が腹の底から湧き上がって来る。息が詰まるような心持だ』

*29: 原文『僕は……僕、は……』承接上下文，可能是弗朗索瓦想表達「我是怎麼了」或「我已經死了」。這邊保留解讀空間，採用直譯。
*30: 原文『結局！　僕はずっと無様なままだった！　愚かだな！　単に利用されていただけなのに……！　なんて馬鹿なんだ！』
*31: 原文『大公家の乗っ取りをアンジェリンに阻まれてから、自分の歯車は狂ってしまったのだとフランソワは思った』

*32: 原文『それでも、自分のこだわりや意地でアンジェリンを憎み続けた。それが存在意義だと思った。そうでなくては、今までの自分が否定されたような気分だった。今更新しい自分になるなどという事に恐怖していたのだろうと思う』

*33: 原文『駄目押しか……カシム、大魔法は』
*34: 原文『ははん、テメエが黒幕か。おいヒナ――トーヤ。こいつには何の遠慮も要らんな？』
*35: 原文『ふざけるな……今更何人増えた所で関係あるか！』
*36: 原文後段『怪我はしておられません』直譯是「您沒受傷」，但跟前後文搭不太上。
*37: 原文『サティはそう言うとベルグリフの頭を抱いた。力が抜けたように体重をかけて来る』這段沒啥畫面。是從側面、後面、還是正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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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語：

團體戰。
致命一擊。
左擁，右抱。

下一話，

第九篇，最終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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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玖の花嫁
(by wandererc) 多國語言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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